他想起来了,这两个词虽说只一字之差,意思却是全然相反!
血液渐渐变得冰凉,眼前的字化成一个又一个的黑点,来回晃动着。
此词平日少用,他看的时候不是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但想着元平硝文学在他之上,既用在考试文章中,那必定是没问题的。
而他为了百分百成功陷害元平硝,一字未改,竟然照搬了如此错误的遣词造句!
天元自开国以来,不孚众望……
这妥妥的不敬祖宗,大逆不道之言,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元絮影指尖着抖:“父皇,这不是我写的,这不是我写的……”
元帝冷笑:“刚才不还信誓旦旦说是你写的吗,还一口一个证据,如今证据便在你手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越骂越气,索性把茶盏摔到对方头上。
茶盏没碎,元絮影的头却磕出了血,还被泼得满头满脸的茶水。
水和血混在一起流下来,那张俊美的脸顿时变得狼狈不堪。
“父皇,儿臣错了,是儿臣见老二学富五车,所以才生起愚蠢的念头,儿臣绝没有离经叛道!”元絮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重重磕着头。
“儿臣任凭父皇处置,但求父皇明鉴,儿臣绝无不忠不孝之心!”
元絮影突然指着元平硝,眼眶红:“是你,你故意写错一个字,好让我抄了去,你是故意的!”
“我的手稿都已经没了,无凭无据,你如何说是抄我的?”元平硝好整以暇道。
【哇,二哥哥绝了,把本来瞄准自己的枪头调转,让大皇兄自食其果。】
【扭转乾坤说的就是这种了吧!】
【大皇兄想谋划太子之位,怕夜长梦多,所以想着借此机会把二哥哥弄出局,没想到反倒把自己送了出去。】
【所以说,人还是不能起害人之心啊。】
元帝一惊,太子?
好啊,好啊。
今日敢谋太子之位,明日就敢谋他这个皇位了。
秦老太傅憋了半晌,现下却是再也憋不住了:“二殿下最初的手稿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但他交给我看的每一篇文章里,可从来没出现过这个词。”
此话一出,元絮影不敢相信地抬起了头。
元帝道:“哦?太傅也看过硝儿的文章?”
“回陛下,二殿下那时尚在病中,于是差人把修改过的文章送到臣的府上,臣提点后再作回信,约莫有三四个来回。”
“那些信和文章还在臣的书房中留着,陛下若想看,这便是证据!”
元絮影这回是彻底不会了。
他写就写了,居然还拿给太傅过目?
还有这种操作?
都病成那样,居然还不忘把一篇文章写得尽善尽美,对山歌似的跟太傅来回润色上三四趟?
“嗯,去拿吧。”元帝道。
老太傅于是命令自己的贴身老仆去跑一趟,把那些回信给取过来。
“硝儿,既然你为这篇文章如此费尽心思,为何在考场上却写了另一篇呢?”元帝好奇道。
什么?
元絮影简直一口老血喷上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