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丝的心理平衡,如果并不能给天艾带来任何伤害的话,也不过是虚幻的一缕烟罢了。
房间很阴冷,天艾不断抽著烟,却还是无法让自己暖和起来,肮脏的地板上有些还未变成黑色的红褐血迹,是上次子攸躲藏时留下的,明明已经过了那麽久,不可能再散发出丝毫血腥,天艾却还是神经质地闻到了,并引起了胃部的不适。
子攸找上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天艾拿著拖把努力拖地的样子,外套脱了,衬衫湿了,满脸的汗水,却还在死命地拖著,好像要将每一寸地擦得一干二净。
看见熟门熟路走进来的子攸,天艾才意识到自己习惯性地忘记锁门,这门锁自从被子攸撬掉後,一直没有时间修理,只是随意弄了把环形大锁,每次锁门都颇为麻烦。
和平常一样的微笑,天艾的表情依旧拒人千里之外,“怎麽?有事?”
不怪他说得陌生,自从出院以来,两人就不再有交集,今天子攸突然找上门,绝对属於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天艾已经知道他来的目的,也就更没有客气可言。
知道了又如何,现在的突如其来又代表什麽?是不信还是想要亲口确认?然而,确认了之後呢?
天艾知道,自己并不熟悉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一岁的男孩,或者说,根本无法确认他对自己的,究竟是一种什麽感情。
憧憬?欣赏?亦或者是有那麽一丝的欲望?
那现在知道了自己不过是个男人的玩物时,是否有那麽一瞬间的幻灭?
心里笑了两下,天艾发现自己突然觉得看邵子攸天崩地裂的表情也很有意思,不晓得这麽一个被差点活活打死仍然没有出一点呻吟的人,突然失去信仰的样子会是什麽样子……
“嗯。”压根不知道天艾乱七八糟想法的子攸,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就自说自话地往房间里走,并一屁股坐在床上,没有任何客气。
挑了下眉,天艾也索性放下拖把,擦了下弄湿的手,坐在沙发上,看著子攸,等他说话。
“你和金源……”
“和你无关吧。”没有让子攸把问题说完,天艾打断地很坚决,不过语气倒是没有生气的成分,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反而让对方懵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著吃瘪却仍然执著望著自己的子攸,天艾点了支烟,笑得依旧很是妩媚,在烟雾嫋绕下,让人觉得不真实的美貌面孔变得虚幻起来,“好吧,告诉你也无妨,你听到的那些都是真的。不过那也和你没关系,我们不过是演了场戏给杨思远看罢了,你别太当真了。”
这种兴师问罪的样子,天艾很反感,语气上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每句话都往那伤害最深的地方去。
在听到那些都是真的时,子攸明显的身体震了一下,不过仅此而已,并没有露出其他的震惊表情,天艾之後的话,他只是听著,没有任何反应。
气氛再次变得有些尴尬,两人谁也没说话,天艾静静的抽完一支烟,又点燃了另外一支,子攸一动没动,目不转睛的看著天艾。
“好了,该回答的,和补充的我都说了,没别的事的话,就请离开吧,你碍著我了。”心烦,不是一点点烦,从来不会被任何氛围左右自己心情的天艾,第一次为这种该死的沈默感到烦躁。
拽起床上人的手臂,想要拉起来拖出门外,现在的他正窝著一肚子莫名其妙的气,和之前想看子攸崩溃时的心情完全不同,现在天艾只想彻底和这个人撇清关系,再也不想见到他。
伸出的手不但没有拉住东西,反而被他扯住了手腕用力一拉,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天艾顺著本能倒向了床,在天旋地转确认摔到床垫上时,抬眼,就看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人,那双黑得有些发亮的眼眸,配上这个过於暧昧的姿势,令天艾本能的心颤了一下。
“我……该怎麽做?”将头埋在天艾的颈项,子攸闷闷地声音,通过天艾的耳朵,震在了他的心头。
(下)
“我……该怎麽做?”
天艾有些好笑地听著那难得无助的声音,不懂得他所说的这句喃呢到底是什麽意思,是说这种情况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做呢,还是现在这个状态,接下去该如何做爱?
前者,自己是个什麽情况,根本不用他来插手,甚至於那些从来就存在的事实,还有人能抹灭?後者嘛……天艾只想大笑……
是啊,怎麽就没想到,他是一个对自己极感兴趣的人呢?虽然不够主动,但那还是明晃晃的存在著欲望,在得知自己是个和男人上床的人後,怎麽就没想到他也会有肉欲?
没有动,天艾索性放松了身体,任子攸紧紧抱著自己,温热的气息全数喷在自己的头颈。
“你想做什麽?”问题不是你该怎麽做,而是你想怎麽做,只要有了目标,方法还会难麽?
身上的人僵硬了一下,似乎对天艾那太过随意的口气有些吃惊,微撑起身体,看著淡笑著的人,慢慢低下头,吻住了那双不止亲吻过一次的唇。
在唇与唇相碰触的刹那,天艾了然地闭上了眼睛。
不似第一次接吻的青涩与急躁,子攸的唇和他的人完全相反,异常温柔,舌尖轻挑开天艾的唇,侵入了进去,在天艾的默许下,两条舌深情地纠缠在一起,分泌出了更多的津液。
没想要抗拒,也没想要回应,但那太轻柔的动作还是让天艾情不自禁响应了起来,吻到深处,两人都有些难以自控,手哪里还闲得住,顺著衣服下摆就溜了进去,在同样光滑的肌肤上流连,难怪外面都说,做爱是不需要授教的,这是一种完全的本能。
在天艾被抚摸到同样有感觉时,心里不自觉冒出了这麽一句话。随後又被冷静的反驳了回去,呵呵,谁又知道他是不是第一次。
衣服是在不知不觉间脱光的,究竟是自己脱的,还是对方脱的,已经不用在去深究,缠绵不断的亲吻始终没有真正断过,会因为缺氧而放开一会儿,在吸足了氧气後又立即贴合在了一起,交换著角度,并没有造成任何清楚障碍以及体位改变上的困扰,天艾怎麽说也算是经验丰富的,在这种实践操作中,还是渐渐起到了主导作用。
内裤也被脱下,两人彻底赤裸相拥时,天艾清晰的听到了那压在胸膛上的心跳声,已经抬起头的欲望本能地向上顶著,使坏样的蹭著子攸已经一柱擎天的欲望。
其实,最初的时候,天艾没准备真的要做,只是想在最关键的时候踩下刹车,然後将他赶走,挑衅的告诉他,自己和金源上床,不代表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和我上床,别把我看得那麽贱……这点并不难,男人的身体,天艾自认为还是足以掌控的,但,子攸从最初到现在,哪怕是如此赤诚相对的状态下,依旧能够维持著难以置信的温柔,反倒是搞得天艾有些把持不住,好几次忍不住加快了节奏,想要立即做得彻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