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浑身滚烫,并在轻度痉挛的子攸,天艾知道,他已经等不起。
不再和那些穿著白大褂的人纠缠,哪怕他们伪装得再像天使,仍然不能否认他们其实只是一个现实的拥有私欲的人类这一事实罢了。
转身再次进入出租车,天艾又拿出了几张大钞,报了个地址。
随著车在道路上行驶的波动,天艾轻微用力扣住怀中的人,子攸的神智已经彻底不清,偶尔低吟著无意识的话语,偶尔会一阵抽搐,高烧得很厉害,哪怕穿著衣服,那高温仍然可以通过布料传递出来,烫著天艾的皮肤。
那是一个郊县的医院,车子要开很久才能到,但天艾知道,除了哪里,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冒险跑其他地段医院,杨思远确实没有把人打死,但找不到及时的救治地方,这人不死也是奇迹了。
看著窗外的繁忙都市渐渐变为荒郊,天艾有些烦躁的闭起了眼睛。
到了目的地後,天艾将皮夹中所有的大钞都给了司机,意思是再明显不过,司机接下钱後,对天艾点了点头,再次发动起汽车,扬长而去。
看著庞大却没有人气的医院,天艾不容自己多想,皱著眉头,把完全没有力气的人连扛带拖的给拉了进去。
有护士跑了出来,看到伤患,惊叫了一声,还好,那声音不算太刺耳,音量也不算太大,否则天艾的偏头痛一定会发作得更彻底。
随後就有一些医生跑了过来,看到天艾,都略微惊了一下,和护士因为病患惊讶不同,那些人的惊讶对象确是天艾。
没有多问什麽,直接架走了严重受伤的子攸,进了抢救室。
在抢救室外,天艾一坐就是两个小时,一动也没有动,甚至那套干净的衣服被放在身边,他也没有花那几分锺把身上这套浑身是血的衣服换下,只是这麽呆呆的望著抢救室的门,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根差不多被捏碎的烟再次放到了鼻下,用力吸了一口。
医院内是不能抽烟的,烟瘾发作是其次,天艾现在觉得自己需要一些烟味来让自己镇定。
其实最初在踏入医院的时候,天艾有想过关照些什麽,後来连自己都觉得好笑,便打消了那天真的想法。
人家怎麽可能听你的?不帮著养他们的主人,反倒是帮著别人来欺骗主人?
有够好笑的。
因此,当主任医生轻声的走到天艾身边坐下的时候,天艾还是没有动,只是木然的看著抢救室上方的那盏灯,依旧明亮,没有熄灭的趋势。
“金董让你今晚回家吃饭。”主任的声音很平静,就好像是一个远方亲戚在邀请著一个许久未见面的小辈,今晚回家吃个便饭一样。
天艾还是没有动,他倒也不心急,就这麽等待著,同样看著急救室上方的亮灯。
终於,天艾站了起来,掐断了手中那支烟,向过道走去,在打开过道门的刹那,声音也飘了过来,让主任微微的松了口气。
“只要他脱离了危险期,我就回去吃饭。”
邵子攸是在八点才脱离了危险期,整整抢救了四个多小时,看著那盏灭了的灯,天艾并没有进入抢救室,只是神色淡然的看著一群护士医生将脸色惨白正在昏迷著的人推了出来,向走廊的另一头而去,准备将病人转移到普通的病房。
“他什麽时候能醒?”知道身边的主治医生一直没有离开,天艾淡淡的问了一句。
“今晚恐怕醒不过来,不过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康复,到底是年轻人啊,受那麽重的伤也没事……”主治医生看似滔滔不绝的感叹著,眼角却偷瞄著天艾,不说明的提醒意思很明显。
本来也没准备逃跑,天艾站起身,身上已经换好了那套干净的休闲服,“如果他半夜醒来,就说我明天会来看他,让他乖乖在这躺著。”边说边向门口走去,那里已经停著一辆黑色的林肯,同样等待了四个小时。
“好的,一定第一时间转告他。”看著天艾坐进了林肯,主治医生才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转身向电梯走去。
金宅在离这家医院并不太远的地方,郊县的空气显得特别清新,一路上天艾都没有说话,只是看著窗外称不上熟悉的景致,发著呆。
很快那幢甚至可以算上国家一级保护建筑的花园别墅就入了眼帘,在一片黑暗的笼罩下,显得那麽孤寂而又唐突,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车在门前停稳,管家立即上前专业的打开车门,看了眼没有什麽表情的标准西方管家,天艾冷冷的蓄起一丝笑意,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死板,没有生机。
古老的别墅中,有著锺摆苍老有劲的晃动声,金源正坐在沙发上,翻看著报纸,今年五十多岁的他,并没有同等年纪人的衰老,腰杆挺直,灰白色的银发更让他有种退伍老将军般的沧桑感。
听到声响,并没有抬头,依旧关注著报纸上的新闻,甚至还翻了一页,没准备理人的样子。
“金……”开口想和其他人一样叫他金董的,但那个董字在口里咀嚼了半天,吐出来时还是变了样,“金叔,我回来了。”
慢慢的收拢起报纸,金源抬头,对上天艾那双过分美丽的双眸,怒道,“你还知道回家!”
没回话,过分的解释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更何况是为了掩饰而做的解释?
“先吃饭!”有力的说完,金源在天艾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当然他并没有老到站不起来的地步,纯粹只是天艾的一种尽孝的表现,在听到这句话後,天艾微微皱了下眉,“金叔,你还没吃饭?”
已经八点多了,早就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他不会是为了等自己才一直没有开饭吧?想到要和他一起吃饭,说不出的厌恶感被瞬间隐藏了起来,天艾看著这个收养自己并抚养了自己八年的男人,紧紧握住了拳。
红木长桌上,摆著整整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却只有两个人坐著,冷清而又缓慢的吃著,时而会有几句交流,一个是责怪的语气,一个则是纯粹的敷衍。
当佣人们收拾完餐桌时,古老的大锺已经指向了九点半,早就知道了接下去会做的事,天艾只是习惯的去搀扶著金源,走入了他的卧室。
伺候洗澡,伺候更衣,伺候上床。
在金源倾身想要亲吻天艾的唇瓣时,天艾微微侧过头,躲过了。随即不给他责问的时间,直接扯开了他的浴袍带子,低头,将那根微微变硬的男根吞入了口中。
反胃的感觉几乎在嗅觉一接触到那强烈的男性气味时就开始侵袭过来,一阵又一阵的在胃中掀起轩然大波,还好晚饭时只吃了一些清单的东西,不至於会因为油水太多而真的呕吐出来。
熟悉而又技巧性的动著嘴,耳边充溢著金源情不自禁的呻吟,脑中嗡地一下就炸开了,无数次的手淫、口交、性交,每次能够令天艾忍受下来的只有脑中那不断回想著的,被割了性器的金源惊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