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半个月了,如果我们完不成营寨修建,那我们全都得死!”
“可是……我们根本不会啊。”青工急得脸都白了。
“不会也得继续修!这么多工匠,我就不信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到这,工官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一个闷声不吭,却接连干了几件叫人惊叹事的人。
“桑瑄青。”
“啥?”癞痢头条件反射地僵住了背脊。
怎么忽然提到她,他们该不会是在怀疑些什么吧?
合格的刀
“单扁,你怎么了?”
曹长看他像惊了一下。
癞痢头摆摆手,赶紧说:“没事没事,工官忽然提起桑瑄青做什么?”
工官环顾一圈,对上他们疑惑的眼神,严肃道:“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她?不可能的,她就是恰巧懂些奇巧木器,但这件事却是全然不同的,连老工匠都束手无策的难题,他一个生瓜蛋子能懂什么?他还能看得懂施工图纸?”雷工嗤笑。
青工也不赞成:“她的确有些叫人意外,但哪个木匠不是靠日复一日将手艺磨炼出来的,她还太年轻,只怕连家具都没打造过几副,肯定不行的。”
其实癞痢头也认为桑瑄青不行。
她干细作这一行,懂得组装暗器也说得过去,可木匠的手艺却不是靠幸运能够蒙混过关的。
他们潜伏的这段时间,她可没动手做过什么木活,全靠桑家老大在干。
再加上他跟桑瑄青平时关系恶劣,这时候他肯定得跟着反对:“就她?她如果真能将壕营的防御建筑搭建起来,我倒立吃屎!”
嘴一个顺溜,他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恶臭的赌注。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投射在他身上。
半晌,工官也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颓然摇头:“那怎么办?难不成真只能等死了……”
——
在知道自己其实是个二五仔之后,郑曲尺已经烦躁到两夜睡不着了。
于是,她拿出一柄刻刀来雕木头。
她心不在焉,但手上的木头却在她手上由外向内,一步步被剔除废料,再循序渐进地展现其初部轮廓形状。
东阳木雕在现代已经算是一件国家级的非遗,尤其她还采取的是透空双面雕,十分讲究手法刀法。
随着它一点一点成型,她也像一点一点将心底的杂质剔除,心境平复柔和。
这是她以往消灭坏心情的方式之一,她也被朋友们调侃过,她就跟个艺术家似的,心情不好还能借此为灵感来创作作品。
“你在雕刻?”
营房内大多数人劳累一天都扯着呼噜睡了,这时隔壁通铺的少年又凑了过来。
他是个奇怪人,平日里对谁都爱搭不理,但偏偏对她特别关注。
“你在刻什么?”
他歪过头,好奇地问她。
十六、七岁的少年,五官还余一丝稚嫩感,嗓音很干净,因为脸上表情很少,有时候还挺呆萌的。
这里面征来的工匠也不全是木匠,还有石匠、铁匠、伐木工跟搬运的劳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