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寒碜了,”尚善太监很不满,却又不敢表现出什么,“到底是要给圣上做吃食啊”
侍卫狎笑道“那厨娘又黑又干瘪,这聋哑和她一起岂不正好公公也别挑三拣四,不让他来做,难道让我们这些陪圣上出生入死近身侍卫来做再说只是在厨房里做粗活,又不是去圣上面前服侍。”
尚膳太监这才没话说,只能把人领走。
顾茵在厨房里手上活计不停,心却已经飞到了外头。
等看到尚膳太监把人领来,她面上一喜迎出去。
然而让他失望是,眼前男人既陌生,居然还是不能说话,见了她拱手行礼,口中嗬嗬作响。
等到听尚膳太监说男人还是聋子,她更是失望地无以复加,只能先用动作指挥她照着自己模样打肉皮。好在他力气还是有,没多会儿就把肉皮打好了,总算是没误会了小皇帝吃饭时辰。
那燕皮馄饨得过老太爷赞誉,只是觉得工序麻烦,后头没再让顾茵做。
小皇帝吃着也喜欢,他却没那么多顾忌,让顾茵明早再做这个。
那青年男人也被留下来打下手,因为他是聋哑,侍卫就没把他和顾茵隔开,只让他们都守在大厨房里。
顾茵郁闷地看着他叹了口气。就算不能告诉她外头消息,好歹带个齐全人来啊。哪怕只是哑巴或者只是聋子呢起码能交流一下,好几天没和人说上话,她真很难受。
她刚要叹第二声,就听到静谧厨房里传来了咕咕声。
青年立刻捂住肚子,很是不好意思模样。
顾茵就收起了颓然,低声道“有饭吃,有地方住,身体也好好,有什么好急”
现在境况总不会比刚她刚穿过来、半生不活地病倒在破屋子里,半夜还遇上贼人入屋时更差。
“我也饿了,让我看看做点什么。”尽管知道对方并听不见,但好歹多了个活人,憋了好几天顾茵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厨房里食材都齐全,侍卫和太监虽然看管严,却也没说不让她自己取用。
顾茵包起馄饨,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认真做吃食,只要做这个,心里就有底了。
菜肉馅里拌上足足猪油,皮儿擀得薄如蝉翼,没多会儿几十个小巧精致“元宝”在锅里打着转儿齐齐浮了上来。
顾茵在碗底放胡椒粉、盐,和袁师傅剩下一点味精,还撕了一小把干紫菜,装好了两碗带汤馄饨。
“吃。”她把一碗先端给青年。
青年连连点头弓腰致谢,顾茵也端起自己。
厨房内没有桌椅,只有从前徐厨子还在文家时用竹靠背椅和几个小板凳。
看到青年高大身子缩在小板凳上,顾茵拍了他一下,让他坐到靠背椅上。
对方摇摇头连忙推拒,她也就没再坚持,自己在靠背椅上坐下来。
“一碗够不够”
顾茵本来没什么胃口,但是那青年显然是饿狠了,先大口大口喝了两碗汤,然后再吃馄饨,一口吃完他眼睛突然亮了,进食度也变快了。
顾茵喜欢别人吃自己做饭食吃得香模样,不由多看他两眼。细看之下,她现对方虽然皮肤黑,神情畏缩,脸上更有一块难看褐色胎记,其实近看五官并不难看,反而线条硬朗,若没了这胎记或者褪下那不敢正眼瞧人、唯唯诺诺神色,应当称得上是英俊。
“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呢”顾茵奇怪地托腮看他,“你原先也是寒山镇人士吗”
这话问完,青年手微不可见地一顿,随后接着以之前度继续进食。
顾茵自嘲地摇头道,“忘了你听不见了。不过我从前在码头摆过摊,可能见过你也不记得了。”
等到青年吃完,他立刻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收了两人碗去洗碗了。
顾茵跟他到水槽边上。
“你叫啥呢认字吗”顾茵边说边以手蘸水,在桌上写字。若是认字话倒是也可以交流,起码问问外头情况。
可惜对方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顾茵又以极慢语,用口型问他名字。
虽然对方聋哑,但现在对方是自己帮厨了,总不能一直喊对方“喂”,显得很不尊重人。
好半晌青年才明白了她意图,他眼神落在一旁板凳上上头搭着顾茵随手解下青色围裙。
顾茵意会道“原来你叫板凳啊。”
青年收回视线,继续洗碗。
顾茵伸手在他眼前比了个大拇指,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挺好,贱名好养活。我两徒孙,一个叫菜刀,一个叫砧板,都是很好孩子。”
想到外头家人,顾茵也没了说话兴致。
老天保佑,可让那个什么恶鬼修罗一般红疤大将军快来吧,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