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里停下脚步,却依然没有回头。
眼底的泪被握紧的双拳狠狠逼回眼眶,紧咬的牙抑制不住身体轻微的颤抖。
“……哥,求你不要说了。”
深深深呼吸,她坚持着,将脚下的路继续走下去。
终于,当他跨进那阴沉高大的铁门,当他走近华丽却死气沉沉的豪宅。她还是没能忍住,那回头的冲动。
只是,雪夜下的清冷路道,早已没有了那人的身影。
失望到绝望,绝望到不再奢望。
直到她走进门内,远处路旁树影下的他,才渐渐闭上双眼。
颓然的倚靠。秦胜觉得,如果没有身后的支柱,他一定会更显狼狈。
逃不开,躲不了。
兜兜转转,原来,他的世界依然在被操纵。
明知放不下,明知惠里对他的意义。
秦胜啊秦胜,你又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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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回到家中,看着寂寥空荡的房间,独自窝在客厅的沙发之中。神思恍惚,眼神的空洞失神让这本就死寂的空间,更添几分压抑。
挂壁上的时钟发出“滴答”声,清晰的秒针走响在心里敲滴异动。不知过了多久,沙发上的他终于有了动静。
像只炸虾猛地从靠躺变为跌撞踉跄的站起,一路摇晃疾走,抓起桌上的钥匙,套鞋的动作慌乱无章。
冲出门的那刻,外头依旧飘着大雪,黑漆漆而森冷的寒意,渗透着他的全身。
秦胜就像是个落魄潦倒的醉汉,分明没有醉意,却在大雪纷飞中游走。
没有目的,没有目标。他前行全都来自于他脑子混乱的思维,想要冷静,却发现这根本不如想象中的简单。
走出百米,单薄的身影终于在一处宁静无人的开放式公园中停下。
双手冻到发红发紫,眼中尽是白茫的景色。肩头上的积雪顺着落坐的动作而滑落,就这么静静的呆在木凳上,看着雪中的双手不停的颤抖。
颤抖,而后逐渐扩散,蔓延全身。
是冷。真是只是冷……
喉咙也因为寒冷而干涩,无法发出声响。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绝望的感觉。其实说久也不久,只是离开他后的一切太过美好,以至于让他忘了,他终究不是掌控这一切的人。
秦胜苦笑,如牧华所说:这个世上,果然只有权力才是一切的主导。
然而自己算什么?
或许,这一切都是他作茧自缚。他的性格,注定了他这满身的伤。
他可以欺骗自己,他可以把刚才听到的一切当作一场玩笑。他分明可以,将他与惠里的界限,从此划清。
“哈哈哈……”
干涩的笑声逸出口,却比哭更令人心酸。
秦胜啊秦胜,事到如今,还能怎样?
是从何时起,他一步一步,走向了如今的死局。
起起伏伏,他以为能摆脱一切,最终依然不过是场可笑的狩猎游戏。而自己,永远只能是猎人们的玩物,逃不出那早已注定的结局。
慢慢弯□,将温热的脸埋人冰冷的双掌。
他不想看见漫天的大雪,不想看见无星的暮色,不想看见这孤寂中茕茕孑立的自己。
不知多久,仿佛漫长的世纪。
他甚至以为,他所产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然而,慢慢回暖的身体,被包裹在一双大手中自己那冻僵的手,还有脖颈之后温热的喘息,令他恍惚的眼神回拢一丝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