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個警察守著,說是重要犯罪嫌疑人……」
「我還是頭回遇到……」
「……」
說話的醫生漸漸走遠了,許婠有些出神,趙簡之看了許婠一眼,突然頓步:「我想跟你談談。」
……
醫院消防通道樓梯口。
「為什麼退役?」趙簡之問。
「許婠,我以為你跟其他人不一樣!」
趙簡之的眉頭緊鎖著,要是另外兩名隊友在這,肯定又會以為趙簡之要找許婠的麻煩。畢竟從前許婠當隊長時,兩人就是競爭關係,關係不對付是隊裡默認的事實。
但許婠知道不是,對方只是比她更熱愛這個職業。
「身體不允許。」她回答道。
然而就是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激怒了趙簡之。
「許婠!」趙簡之氣得手抖,她指著許婠,「今天你射箭的時候我都看見了,你的水平和傷壓根不至於走到退役這一步。為什麼?為什麼非退役不可!你對得起教練的培養和你自己嗎?」
樓梯口迴蕩著女人的質問聲。
許婠垂目,消防通道的樓梯口空曠陰暗,半米高的小窗在牆面上高高掛著,金色的光從小窗上落下來,地上是她和趙簡之漆黑幽暗的影子。
為什麼?
她的目光顫動,好似透過地上隊友的影子,回到了三個多月前。
那是她退役前的最後一場比賽,教練在賽前交代著注意事項,身旁卻突然傳來一聲輕呼。
「怎麼了?」她側頭看去。
趙簡之捂著手指隨意甩了甩:「沒事。」
許婠默了一瞬,從身上抽出一張紙巾。也是這時,她無意間觸碰到對方出血的手指。
猩紅的顏色落在指尖,她還沒來得及拿紙擦乾淨。眼前的畫面便開始歪曲扭轉,這一瞬,隊友和教練的聲音從耳邊飄遠,時隔多年,她又一次預知了未來——
頭骨破碎的教練、殘缺了半張臉的隊友,還有一隻拿槍的手……
這段關於未來的畫面殘缺不全。時間、地點,並不清晰。零星獲得的片段,也只有受害人的信息。
事後,她嘗試過再次觸碰趙簡之的血,得到的結果依舊如此。
她也嘗試過觸碰自己的血,和多年前一樣,依舊一片空白。
她所預知的未來是有條件限制的。只能通過觸碰受害人的血,預測別人的未來。而她……
看不見自己的未來。
「不是身體上的。」許婠突然開口,掩下眼裡的複雜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