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娟一开口,杏儿就怒了。
她瞪着跪在自己身侧的宝娟,斥问道:“你亲眼所见!?小主分明就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你如何能够看得见!?”
“这些事情,就连我这个小主陪嫁都不知道,你会知道!?”
杏儿恨不得能扑上去抓花宝娟的脸!
可惜。
今日所言所行,早就是安陵容交待过的,她现在只能按照着步骤行事,便强自按捺住心里的火气了。
“杏儿。”
宝娟苦口婆心,道:“事已至此,你也不要执迷不悟了。”
她说着,又看向安陵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沉声道:“小主,谋害龙胎乃是大罪!您还是不要执迷不悟了,认了吧!”
“奴婢伺候您一场,也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您走到眼前的这个境地。”
安陵容默默不语。
须臾,宝娟也不再看她,转身对着皇上、皇后又拜了一拜,道:“皇上,皇后娘娘。”
“当初,小主弄回来了许多那带了麝香的珠子。奴婢看见,她藏在了梳妆台左侧的第三个抽屉里的暗格中,也不知是不是要留着以后继续拿来送人的。”
“想来时日不久,那些东西,应该还在里头。皇上与皇后娘娘,派人去搜查一番也就知道了。”
梳妆台左侧的第三个抽屉的暗格?
安陵容略一挑眉,回头去看宝娟,悠悠道:“原来你平日里,都在留心这些事情呀……”
她果然没看错。
她故意露给宝娟看的“秘密”,宝娟真的看见了,现下还拿来诬陷她呢。
不愧是她的宝娟。
不愧是,自己从前身边最好的一把刀。
可惜。
这把刀的主人,从来都不是自己,而现在,这一把刀要挥刀砍向的人,是她无疑了。
最后,安陵容颇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宝娟,是最后一眼了,她才缓缓道:“臣妾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请皇上,派人去查吧。臣妾问心无愧,自然是不怕人去查的。”
安陵容认真地看向皇上。
她只字不提皇后,自然是不信的。
皇上眼神深邃,在安陵容、宝娟二人脸上逡巡片刻,到底还是对苏培盛道:“去吧,查一查延禧宫。”
“是。”
苏培盛很快带着人走了,皇后想要开口,偏偏遇上皇上回头看的目光,只能硬生生忍住了。
苏培盛来回,不过一刻钟。
景仁宫与延禧宫本就挨得很近,这一刻钟的时间里,景仁宫中几乎没什么人说话,安静异常。
只安陵容仿佛漫不经心似的,去看一眼早就退到了远处的章太医,问道:“章太医可看清楚了?”
“藏在莞姐姐戴的那一串珠子里的东西,真的是麝香么?”
章太医早就一口咬定了,现在又怎么会反口呢?
哪怕是面色不好,仍是咬牙道:“微臣从医多年,如今更是太医院的院判,怎会认错!?”
“哦。”
安陵容心中冷笑,也不再说话了。
“苏培盛回来了!”
人群里,也不知是谁先这么说了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死死地盯着,等待着这最后宣判安陵容命运的一刻了。
安陵容也看了过去。
没来由的,哪怕她在今日之前早已是胸有成竹,这会儿也紧张了三分呢。
真要说起来。
这回,是她重活一世以后,最大的一场豪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