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江sir买了单。荣仓廪摘下指环递给江sir,江sir让他留着,以后还要用。
荣仓廪起身摸了摸小机器人的脑袋,“尕娃子,你的烈马奔腾太攒劲了!”两人随后出了“十八拍”,分头离开。
江sir穿过小巷,左弯右拐来到一家写着“deathmeta1”的酒吧,进入安检门厅,从墙上拿起骷髅面具戴上,穿上了黑色的斗篷,进了酒吧。
烟熏的砖墙,暗黑的屋顶,燃烧的火焰,血腥的图案,猩红的字迹,处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狂暴的声乐充斥着每一寸空间,击穿了耳膜;重击的鼓点犹如大锤敲击着面门,震碎了脑壳;极的琴音似尖刀飞舞,切碎了躯体;低频的水喉呢喃震震,呼唤出压抑的灵魂。戴着骷髅假面的人们手舞足蹈,癫狂地甩动着长长的头,就像地狱中乱舞的群魔。
江sir混在人群中舞动着,慢慢靠近里面一个戴着假面的人,用FTF和他交流着什么。
荣仓廪从“十八拍”出来,在门边的鞋柜里找出弹跳鞋穿上,踩着弹跳鞋站了起来,凉风一吹,酒劲上头,只觉得头重脚轻,歪歪斜斜站不稳当,酒喝得有点大,他坐下来喘口气,“尕娃子的烈马奔腾真是太攒劲了!”
坐了片刻,“张记”来信息:“您的飞行器已经清洗完毕,请来领取。”他把弹跳鞋脱下来拎在手上,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跌跌撞撞来到前面的大街上,脑袋晕晕乎乎,视线模模糊糊,街上影影绰绰。
走了没多少步,看见有个饮水龙头,他凑上去喝了几口凉水,凉水顺下去,清冽甘甜渗入心肺,深深吸了几口气,连空气都是甜的,忽然感觉世间是如此的美好。他就着凉水洗了洗脸,感觉意识清醒了许多。
“烈马奔腾真能把人都烧成灰了,你知道是烈酒,怎么还一饮而尽?”“那个声音”在他心中道。
“哈哈,怎么样,化成灰挺爽吧?”荣仓廪在心中道:“你没看尕娃子的眼神,老板罗里吧嗦的,怎么也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
“就因为那机器人多看了你一眼?”
“机器人怎么了?万物有灵,从小爸妈就告诉我,要一视同仁,不管高低贵贱、老弱妇孺,千万不能歧视别人。别把豆包不当干粮,别把机器人不当人。”
“那个声音”顿了一下,“嗯,你的很有道理!”
荣仓廪只觉得头疼,不想再思考什么。他穿上弹跳鞋,晃晃悠悠起身去“张记”。
街巷灯火通明,门店嘈杂鼎沸,或抑扬顿挫,或吹拉弹唱,或笑语激昂,彰显出一派繁华景象。
荣仓廪扶着街边围墙,步履蹒跚,走走歇歇,酒劲消了不少。快到街角的“秋意浓”,又听见了琵琶声,那女子唱道: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鹄南翔。
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
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
又唱到了故乡,荣仓廪快走了几步,来到近前,见店门已经关了,里面琵琶声响,那女子接着唱道:
援琴鸣弦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
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几个花美男踩着滑板鞋来到店门前,使劲地拍着门,喊道:“开门,快开门,不赔钱,你这个小店休想开了!”
“别以为关上门,躲起来就行了,把我们惹急了砸了你的店!”
“别怪我们不客气!再不开门,给你刷上红油漆、泼上大粪,让你遗臭万年……”
是之前碰见的那几个花美男,荣仓廪大着舌头道:“没看见闭店了吗,你们吵吵什么?”
“呵呵,遗臭万年,别多管闲事,滚到一边去。”几人出言不逊,“我们霸道五虎的事你也敢来管,炸什么事!”
“好了,有事说事。”其中一个花美男道。这人年纪约莫十五六岁,个子却已长到了一米七几,他伸出左手,手背对着荣仓廪,道:“刮花了我的妆,要赔钱,现在她躲起来,你说怎么了?”
至于这么大吵大嚷的吗?荣仓廪问道:“她,刮花了你什么妆?”
那花美男伸着食指,说道:“看见没!上面的神龟美甲就是被她刮花的。”
这不是没事找事欺负人吗?荣仓廪心想,这能值多少钱?说道:“好了,别吵吵了,我赔给你,你们不要在这惹是生非了。”
“你赔?你赔得起吗?”几个花美男七嘴八舌,“想英雄救美呀?也不看看你那德行,醉马咕咚的充什么大尾巴狼。”
听他们把京腔咬得曲里拐弯的,荣仓廪恨不得给他们几个大耳刮子,他忍住怒气,问道:“多少钱?”
“呵呵,说出来吓死你,你听好了,十万,一个子都不能少!”一个扎着耳钉约莫十七八岁的花美男撇着嘴。
“什么?你这个小乌龟要十万?”荣仓廪一惊,酒都醒了。
“什么小乌龟,是神龟!这是我们伏少的专有Ip,一个美甲就要十万。”几个花美男叽叽喳喳,“哼哼,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匮乏禁锢了你的思想。怎么样,傻了吧?”
“没钱,就别啰嗦,要么给钱,要么滚蛋!”
伏少一笑,手腕上的集控器亮出账号,戏谑地看着荣仓廪,“来,十万,转钱吧?!”
荣仓廪心中一阵痉挛,几个龟孙,真恨不得大嘴巴子狠抽他们一顿。
“那个声音”在他心中道:“既然说出了口,就得给人家。”
荣仓廪心道:“十万呐,你怎么这么大方了?之前洗个飞行器,几百块钱还斤斤计较的?”
“不是钱的事,人无信不立,说出去的话就是承诺,要兑现。”“那个声音”说着把钱转给了对方。
一个花美男嘟囔道:“还真有傻冒替人出头,真是人傻钱多,揍是个二百六十五!”
“什么二百六十五?”
“就是二百五,加十三点,再加二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