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眼光齐聚元之荞身上,元之荞被看得不自在,匆匆吃完了饭,躲回卧房。
在元之荞原本的世界,科技高度发达,人均寿命超过150岁,人与人的关系也不再紧密。元之荞出生于政府育婴室,成长于政府保育院,服务于政府机关部门。她没有父母,保育员就是她的父母。但这父母,也是同批次其他二十个孩子的父母。
她没有名字,只有出生编号,元314。“元之荞”这三个字,是她成年后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她性格淡漠,安于规章制度,也不会关心别人,所以她不习惯元家对她的态度,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维持着原本漠然的样子,扮演着“荞荞”。
吃过晚饭,梁桦要帮元之荞用柚子叶洗澡,而元之荞表示自己能行。而见到元之荞独自洗澡,梁桦又是一番眼泪涕流。
平淡的一晚过去,第二天一早,医馆门外就迎来了一个元之荞不想见的人。
“荞荞!”
轿车还未停稳,一颗卷卷的脑袋就从车窗里探了出来。钟墨挥舞着手,冲着医馆二楼的元知茂大喊:“知茂哥哥,我来找你们玩了。”
所有小孩都喜笑颜开,除了元之荞。
钟墨与其他人社交完毕,兴冲冲询问元之荞在哪。
梁桦轻柔地笑:“她还在吃早饭呢,二楼餐厅。”
钟墨谢过梁母,扶上楼梯立马去找元之荞。
“荞荞!下周三一起去看船戏呀。”钟墨人还未到,声音就先穿过了厅堂。元之荞看向门口方向,随着皮鞋咚咚的声音在木质地板上响起,很快,一个穿背带裤和白衬衫的小男孩就出现了。
钟墨一口气跑到元之荞身边,从鼓鼓囊囊的裤子口袋中,取出一迭卷好的纸票:“喏,给你。”
他将纸票放到元之荞面前,然后坐到紧挨元之荞身边的椅子上。元之荞不想理会,看一眼就撇过脸去,但这一眼,却让她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她放下粥碗,将纸票扒拉了过来。
卷成一筒的纸票被元之荞细心摊开,淡黄的纸上,用油墨印刷了“游船龙祭”四个黑色大字,下方是地点与时间,并加盖两方印章。背面是一副水墨工笔画,画了彩旗与华船。
钟墨:“这是军长伯伯送给我爸爸的,我向爸爸要了过来,拿来送给你和知茂哥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玩呀。”
元之荞看向票上的地址,随后又看向钟墨,发现钟墨正期待地看着她,同时一双脚挂在椅子边上,不断晃荡。
元之荞:“你也去?”
钟墨点头:“对呀,你去我就去,我们一起去。”
元之荞:“你没给我票前,也会去这个游船龙祭?”
钟墨拨弄着自己卷卷的头发,语气干脆:“不去,那天我要上钢琴课。”
元之荞了然地挑眉,继续试探:“所以那天你父亲也会去?”
钟墨把头发抓得蓬松,宛如一颗圆滚滚的蒲公英:“爸爸不去,他说不能和军长伯伯走太近,所以这些票他一张也没留着,让我全送给同窗。”
元之荞把票放到一边。果然,钟家不会去。
游船龙祭,正是《绯恋》的楔子。它是一出彻底的悲剧,也是女主姓名的由来,更是为了衬托女主的天生不凡。
文中的游船龙祭是掌权者为了拉拢钟庆国的手段,他们将传统节日包装上西式文化,以拉近与归国富商的关系,并狠狠地捞上一笔。
军阀放出噱头,本地豪绅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也有攀上军方权贵的心思,自是都想上船。而主办方见钱眼开,船票一印再印,不知不觉就超出了标准载客量的三倍,直接导致了后来的翻船与人员踩踏,死伤严重。
重点描写的受害者没有钟家,所以元之荞猜,钟家一开始就没有上船。
女主唐曦一家倒是参加了游船龙祭,但在上船前,唐母忽然腹痛难忍,不得不立即离开,前往医院。
检查无事后,唐母有些可惜那难得的船票,在回去的路上还在念叨,就在这时,惊呼四散而开,并迅速传遍了整个陵城——“船沉了!”
唐父庆幸腹中胎儿救了他们全家性命,当即给这个孩子取名为“曦”,寓意充满光明希望的未来。
元之荞回想完剧情,意味深长地看向钟墨:“你想和我去,得会游泳才行。”
“我会呀,”钟墨拍着自己的前胸,将衣服拍得砰砰作响,“我外公教过我的,我早就会了,我还会潜水呢。不过荞荞,你是怕在船上掉下去吗?”
元之荞没回答,而是将票退给了钟墨:“这游船,还是不去的好。”
“为什么?”钟墨被拒绝,嘴不自觉地撅了起来,脚也不再晃荡,他将元之荞铺平的票券重新卷起,并且卷得皱皱巴巴,“荞荞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吗?可我听说,游船很好玩的。”
“不去。”元之荞很果断,她这个身板去了,就算会游泳,但也躲不过推搡踩踏,干嘛要给自己提前寻找死路。
不过,她突然愣了一愣。
意识穿越并非奇谈,在她的世界可类比成游戏,若这里真是由她潜意识编织而成的“游戏”,那出去的方法,可以不再是联系外界。
“荞荞,”钟墨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抓住元之荞的手臂晃动几下,“为什么?去嘛去嘛~”
元之荞的思绪被打断,她看向钟墨,也懒得再寻借口,“不去,船会沉。”
“啊?”钟墨听见,长卷的睫毛忽闪两下,“为什么呀?”他一下贴近元之荞,攀着她的胳膊,像是要黏在她手臂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