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半年内,两厢情愿地扮演角色,关嘉谣将自己重新生活到过去,以为有恃无恐,愈加放飞无度,却不知有人在感情的背后捧杀自己。直到当前,一刀利刃撕毁现状,从天堂跌回地狱,繁镜破碎,不过瞬间之事。
“这是你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吧?”明知如此,她还是想知道原因,“为什么要这么害她?”
“这是她咎由自取,我从没有逼过她,嗜钱如命的人向来如此。”说到最后,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轻蔑。
林善抬起头,冷然注视面前这张残酷无情的脸,他跟另一张面孔极像,但两人的性情差之千里。
突然之间视线变得朦胧,若是这一刻他在这,是否会为她起冲突,或者口口声声安慰她“没事”、“不会有事的”、“我爸就是脑子抽了”。
双手死死捏拳,林善深吸鼻子,努力将眼泪挤回去。
在这种时刻,他不可能回来,她也不想他回来。
韩齐深选在这一刻反目,没有那么巧合之事,即是在等韩津一走,没有人会扰乱他想做的事。
既然如此,林善顺着他的意,起身站稳后,跟他对峙:“你已经如愿击垮她,但你又送来医院,所以你最终目的是什么?”
韩齐深看着面前这个挺直身板的女孩,要说她情智冷静不假,不然何以收了韩津这一根筋。
“我的目的……”韩齐深挑下巴示意,“已经在你手头上,一分不少都要还给我。”
随即又补充道,“不许打电话告诉韩津,不然我不保证下一刻会做什么。”
关嘉谣清醒时无大碍,只神情有些恍惚不定。
她躺在床上,环顾房间一圈,最后落在林善的脸上。
“妈,你饿不饿?我去买点吃的。”怕她又乱想,林善岔开话题。
关嘉谣微摆头,一只手抬起,被林善及时握住。
“他人呢?”
林善知道指谁,望了眼病房门外,抿唇说:“刚走。”
“是我自作孽。”关嘉谣悔恨地闭上眼,手臂横在额上,深深叹息,“我看错了人。”
林善面无表情,想指责又不忍:“现在看错不晚,起码没有被他卖掉。”
关嘉谣胸间郁结,欲哭无泪:“是妈拖累了你,这事我会再去跟他求情,你安心去学校,不要管。”
发生这事如何让人安心,但上学的事又拖不起,要走就得一起走。
林善已经看透:“还能怎么解决,他的目的就是报复你,想看你再次落魄,为钱奔波卖命。”
关嘉谣生咽:“他有给期限?”
林善回忆:“暂时没有。”
关嘉谣再次叹气,到了此刻,虽然无望,她仍期待他能网开一面,至少不要将她逼上绝路。
但事已至此,韩家的房子她们是待不下去了。
林善呆坐了会儿,决定先回家整理东西,输人不输阵,她自尊颜面强,一分钟也不想拖赖着。
刚起身,手机响了起来。
看见来电的名字,心头闪过百般滋味,林善没有心情应付,也怕被他看穿,假装无视不理,随它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