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把手伸进衣服里,到处摸了摸,没有地方破皮,也没有哪里流血,你回答不用去医院。
你们的交流不算特别顺利,听他说话要动脑子,回应他也要动脑子,讲外语好累……
惜字如金的阿帕基真好啊,与阿帕基相处没有任何社交负担,你随时随地都可以跑神。
『对不起,我困了……英语我听不进去……』
你揉揉眼睛,口水都要飞流直下三千尺。
『谢谢你收留我,我以为我今晚就要客死他乡了。』
他似乎轻笑了一下,又收敛起来告诉你,不要乱讲这种话。
……哪种话?
你痴呆地望着黑不拉几的前方,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人还要管你怎么说话啊?
他又双叒叕问你介不介意让他抱着走,你赶紧摇摇头说不介意,只希望他不要再问了,再问你的大脑就直接原地关机,机油耗尽了彻底。
巷子里连点点月光都没有,你什么也看不见。
他俯下身把包在你身上的外套掖好,抱着你起来,手与臂膀避开了你重要的位置,保持着一定的礼貌距离。
你被裹成一条毛毛虫,他的外衣跟被子似的,毛领很暖和,你趴在他厚实又充满暖意的肩上,终于找到了期盼一整天的枕头,昏昏欲睡。
他又出声问了你什么,你一个字母都不想听,开心地歪过头睡去了。
抱着你的人走路很稳当,没有颠簸,除了规律的脚步声就再也没有其它,一听就是练过的,你睡得相当安稳。
对咸鱼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能好好睡一觉更重要的事了。
“唔……唔……”
你感觉很不舒服。
很冷,裹紧被子,几瞬之后又感到很热,又踹掉。
但是很快又觉得冷了,脚勾了半天也没把被子勾住,有人帮你重新盖上。
衣服被人往下拉了一点,冰凉的细棍物塞进你的腋下,你很想松开,但是有人摁住你的胳膊要你夹着。
很快它就不凉了,沾上你的温度,但还是不舒服,毕竟这是一根硬硬的异物。
硬物又被拿出去,那人的动静停了一会,又走远了。
你隐隐约约听见他在走来走去,湿热的毛巾放在你的额头上,那人在床边坐着,等毛巾凉了,他又拿走去换,反反复复。
眼皮外的光线很亮,刺激里面的虹膜让你再也睡不着了。
睁开眼,你看到坐在床边的人,他与布加拉提的打扮一模一样。
……当然你没记住布加拉提的蕾丝内衣是什么花纹,只是感觉上是同款。
不过这个人的妹妹头不是黑色,而是深蓝色的,染发版布加拉提。
他张口说了几句,你听出来是英语,可大脑很迟钝,你反应不过来。
一面在脑子里搜索对应单词与语法,你一面转着眼睛打量这个房间——与布加拉提的卧室风格一致,家具的样式和配色也同印象里的差不多。
此时大脑也翻译完毕,他大概是在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懒得用英语描述那么细致,你就只说了一个“-”。
这个男人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欧洲人的骨架让他看上去很严肃,与你先前认识的会对你温柔又漂亮地笑的布加拉提一点也不一样。
气质上,这个人更硬朗一些,声音也是,从神态到声线都不像布加拉提那样雌雄莫辨。
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叫布鲁诺·布加拉提……好吧,他真是布加拉提。
你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布加拉提,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的声音真的一秒幻视佐助——流氓版的佐助,听着就很邪气混混还不好惹,如果不是当时你实在冻得受不了,正常情况下绝对会被他的语气吓跑的。
布加拉提把你额上又凉了的毛巾拿下去,往你衣服里塞了体温计,所以你这是发烧了。
他询问你的基础信息,你把当初对棕毛先生与阿帕基说的、又与好心男孩讲过的情况再一次重复了一遍。
布加拉提一边听一边烫毛巾,你讲完之后,盯着他与毛巾一起泡进热水里的手发呆。
他居然不觉得疼吗?
布加拉提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随后又把你衣服里夹着的体温计拿出来——你从没见过布加拉提戴过手表。
『再敷最后一次。』
布加拉提说着,将毛巾敷上你的额头,都没有等你同意。
完全不一样的相处模式,这是另一个布加拉提。
头脑还是一片浆糊,你呆呆望着他,放点葱花放点酱油,再撒点盐,就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