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没有理会人间的悲喜,只慢慢的往上升,誓要皓月当空,用柔软的月色普照大地。
一如失声痛哭的女子,即使前路荆棘丛生、路漫漫,稍有不慎便会玉碎成瓦,仍要以一副瘦弱的女子躯体,向这世间强加于女子的桎梏宣战,不死不休。
昏暗不明的烛光下,女子眼神中迸出的恨意,对着世道不公的恨意尽被赵义收入眼底。
“阿瑶!”一声悲鸣,幽暗的牢房里烛火摇曳,伤痛化作丝丝缕缕的,直直戳入每一个人的骨血。
赵义举起手中的鞭子,狠狠的向面前明知不可为、誓要为之的女子挥去,面目狰狞。
“住手!”转角处的黑影猛地一动,帝王携着满腔怒火而来。
“啪!”鞭子重重落在女子莹白的柔荑上,“哗啦!”一声,粗糙的鞭身撕扯着皮肉。
一条长长的血痕,出现在女子的手心处,硬生生破坏了一幅雪白的画卷。
不停往外冒的血珠子,又为女子的圣洁渲染了几分瑰丽。
疾步而来的帝王愣在远处,直到看到女子手上直流的鲜血,才反应过来。
“汝尔敢?”傅斯冽呼吸急促,神色震怒。烛火招摇,依稀窥见其眼眸冷冽。
“扑通"一声,狱卒、太监和侍卫全部跪倒在地,只余帝王和其身前的一男一女站立着。
“陛下息怒!”惶恐的求饶声在这空旷的牢狱中响起,而后又是久久的死寂。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先例,一旁跪倒在地的副总管面色焦灼的看向慕柠瑶。
女子视而不见,只是将伤手收回厚厚的斗篷中,轻移莲步,只身护在男子的身前。
傅斯冽身形微动,似不可置信般看向女子,神色隐忍道:“他伤你,你仍要护他?”
慕柠瑶似有不忍,轻启颤口,低声道:“陛下就看在臣妾的份上,饶了他吧。”
帝王忍无可忍,转身,从身后的侍卫腰间抽出一把长剑,直冲着手拿鞭子的赵义冲去。
一身倩影往前两步,直抵剑尖。
“陛下,你要杀就杀了臣妾吧。”女子清雅的声音,似一把把刀子,插进帝王的心里。
说完,女子挺直腰背,直直跪了下去。
“嘭!”剑被扔到一旁,还是不忍。
“皇后当真要如此,置夫妻情谊不顾,为一个贼子求情。”帝王沉声道,不难听出其中诘问之意。
“陛下。”女子抬起修长的脖颈,一字一句带着决意道:“于臣妾而言,赵义是兄长非贼子。”
看着平日里自己在床榻间,细细把玩,爱不释手的粉颈,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朕问你,于皇后而言,赵义是谁?”帝王俯手站立在女子身前,一股来自于天下之主的威压笼罩着女子。
洒进牢里的月色似乎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牢房,仓促间竟在帝王脸上留下半暗半明的月色。
慕柠瑶的额头冒出冷汗,她知道傅斯冽是在给台阶她下,回的话符合了她的身份,那么今天的事就一笔购销,往后不提。
可是,她不愿。
“于臣妾而言,赵义是……”
“娘娘三思啊!”跪在一旁的福总管,瞅着女子一副大义冷然、不惧生死的模样,眼皮子直跳。冒着得罪帝后二人的风险出声。
慕柠瑶没有理会,继续道:“于臣妾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