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鹤拿筷子的手一顿,“嗯?”
裴云骁越念叨声音越大:“那天堵到江乔的时候天都快黑透了,我再识货也得看走眼,可能人家戴的就是条普普通通的便宜货,被我一下子怒火攻心给幻视了。”
他叹口气,一张俊脸因为兴奋泛着红,“哥,我现在就好像那个浪子回头你懂吗,以前江乔在我身边儿的时候,咱妈说她爷爷是老爷子战友,跟她结婚就能拿下老爷子欢心,天天唠叨我赶紧和她定下来,但我那时候就是心里憋屈。那丫头你又不是没见过,怎么看怎么清汤寡水的,特没意思,偶尔逗一逗还挺好玩的,几十年对着那张脸吃素,我不得闷死了。”
“但现在人家不理我了,我又天天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觉得她好。连你当初给我们俩拍的合影都越看越有味道,我那天还拿着照片问了一风水师傅,师傅说她面相柔,虽然性格可能有些懦弱,但正好适合给我当太……”
裴知鹤眼皮微敛,薄唇间突然溢出一声凉薄的笑。
很轻的一声,但极尽嘲讽,“跟你小舅舅串通好,先给人家发面试邀约钓鱼,骗到公司再让他一顿人格羞辱,这就是你说的,越想越觉得她好?”
裴云骁猛地刹车,他哥是怎么知道的?
他飞快张合的嘴皮子因为惯性还没停住,还想再说点什么表达自己追女孩的决心,“怎……怎么了,我这不是也被她逼的没办法了?”
“她那么要强,什么事都不跟我说,遇上难事儿了也从来不依赖我,简直就像从来没喜欢过我一样,我要是不用这种法子,能试得出她的真心?”
裴知鹤语气极冷:“现在试完了,结果是什么?”
裴云骁吞吞吐吐:“就……”
就,还真的没找他帮忙。
但小舅舅最近几天一直都联系不上,听说是被谁整了,现在人在山区搞新温泉酒店工程,每天累得想死。
听起来玄乎,但肯定不是因为江乔。离了他,她还能在裴家找到谁撑腰?
“裴云骁,”裴知鹤抬眸看他,声线沉冷,“上次没长教训没关系,我再最后提醒你一次。”
“你因为劈腿已经被她甩了,没有任何复合的可能,以后她和别的男人结婚也好生子也好,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裴云骁被他周身的低气压吓了一跳,小声哔哔:“又不是嫁给你。”
“从今天开始,你再去找她一次,或者我再从你嘴里听见她的名字一次,你就永远不用再想创业的事了,明白了?”
裴云骁缩了缩脖子,哦了一声。
有话好好说不行吗,非要为了个不相干的外人对他这么凶……
不过话又说回来,裴知鹤怎么还是这么讨厌江乔,以前还在一起的时候让他帮忙拍合影总是不愿意就算了,他现在都和江乔分手了,念叨两句名字就黑脸,见她一面就要扒他皮。
他哥这种无欲无求的活佛,总不能还搞地域歧视,看不上京市以外的姑娘?
他端坐在桌前胡思乱想,对面裴知鹤站了起来,拿起衣架上的黑色大衣穿上,裴云骁一怔:“哥,咱们这就要走了……我还没吃饱呢。”
裴知鹤整理完领口,握上门把手,“你随意。”
裴云骁反应过来,瞬间慌了:“你,你不送我回学校了?”
裴知鹤微微侧过脸,眼底凉薄似霜。
“哎哥你别这样……”裴云骁头皮一麻,赶紧低头,“我自己回,自己回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