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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页(第1页)

尉迟敬德此次登门拜谒已经做好了被奚落的准备,听完裴承秀的回答,竟然没有预期之中的犀利言辞,一时也觉得意外。

思前想后,尉迟敬德决定实话实说:“裴姑娘豁达大度,令敬德刮目相看。”

“何谓刮目相看?”裴承秀一挑眉,抿唇道,“难道在大人心中,我裴承秀是一个小人?”

“无谓小人,‘耀武扬威、飞扬跋扈’之类的评价倒是时常耳闻。”

裴承秀不以为意,哂道:“这些话并不新鲜。试问秦王府上下对我本人还有其它的评价么?”

尉迟敬德并未迟疑,很干脆:“嫁不出去。”

裴承秀噎住。

百无禁忌笑笑,裴承秀弯故意长叹一声,感慨道:“本是不愁嫁的,可惜自不量力吃了你一剑,容颜尽毁,三分像人七分似鬼,就再难嫁出去了。”

刹那,轮到尉迟敬德哑口无言。

尉迟敬德思索了一会儿,走近几步,魁梧的身躯逼近裴承秀,明亮的目光攫住她的脸颊,坦诚道:“裴姑娘花容月貌,不必引喻失义,妄自菲薄。”

哟,这个男人,说话一板一眼的,与李淳风忽冷忽热爱理不理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嘛。

裴承秀这几天的心情七上八下,也就没心思再与尉迟敬德绕圈子:“多谢大人赞誉。倘若那一日大人能有今时这般好说话,你我二人之间也就无所谓得罪不得罪。这样罢,大人既然已经来到我裴府,有话尽可直述。”

尉迟敬德听罢,果真雷厉风行的解下腰间一柄青玄剑,双手奉上。

裴承秀没兴趣去猜测尉迟敬德葫芦里卖什么药,大咧咧接过青玄剑,手指抚过剑鞘,却大吃一惊。

这一柄剑,似乎是尉迟敬德与她在玄武门争斗时划破她左脸的凶器……然而,又不是完全一模一样,令她难以笃定。

尉迟敬德目睹了裴承秀的惊愕,沉声解释道:“我生于洛阳,少时家境贫寒,以锻铁维持生计。旧隋大业年间,意外从洛阳城通天湖底获得两柄宝剑,一柄,即是随身常用之紫玄剑,名唤‘紫电’。而这一柄青玄剑,因剑刃锋利,青盈若霜雪,故唤作‘青霜’。”

“紫电剑刃迟钝,剑气捷如流星,被三国吴主孙权收入兵器库中,世间罕有记载;至于青霜,曾被汉高祖刘邦居于彭城时以此剑斩过妖蛇白蟒,故有万邪不侵之传说。”

“至汉灭,青玄剑辗转流落于民间,虽然数易其主,却丝毫未遭损伤,依然刃入秋霜、削铁如泥。”尉迟敬德娓娓道来,语气里多了一丝不舍:“今日前来,敬德有意借花献佛,欲将青霜剑赠予裴姑娘。”

裴承秀不是没听过“紫电青霜”这两柄宝剑,却从不知打伤自己的紫玄剑、以及手中这柄不甚起眼的青玄剑竟被帝王所持有。

哟,这可是私相授受,有意贿赂嘛。

裴承秀暂不表态,嘴上不说一个字,仔细打量青玄剑,俄顷,忽把青玄剑抛还给尉迟敬德,故意嗤了一声,抬杠道——

“尉迟大人,据史书记载,青霜剑曾被西晋朝第一小人孙秀所佩戴。孙秀为人不正,心性歹毒,挑唆赵王司马伦篡位,是西晋朝八王之乱始作俑者。上至帝后贾南风,下至百官群臣,皆命丧于此剑之下。”

言及此,裴承秀眯起眼眸,拉长语调:“这一柄青玄剑沾染鲜血无数,亦汇聚诸多忿怨,分明为大凶之物,岂会有万邪不侵之效?”

一席话,令尉迟敬德的面色变得复杂,许久才道:“裴姑娘所言非虚,青玄剑曾为孙秀所拥有,也确实……”尉迟敬德哽住,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

斟酌一番,复又执著道:“青霜剑曾被李淳风借走三日。想当初,李淳风以剑锋反射之月光方位最终确定洛阳天策府的选址,待归还之期,他亦对敬德曰,‘青霜神剑,乃旷世奇珍,可遇而不可求’。”

裴承秀这会儿正端着一盏被尉迟敬德遗忘多时的西山白露悠哉悠哉的品茗,乍然听闻‘李淳风’这三个字,她猛的抬眸看向尉迟敬德,几乎在同一刻,被喉咙里凉凉的茶水呛到。

裴承秀勉强压住心底惊愕,本想忽略青霜神剑这一话题,向尉迟敬德询问李淳风近况如何、两人是否交情甚好,话至唇边,又觉得突兀,遂改变了心意。

缓缓放下茶盏,裴承秀话锋一转,颔首道:“方才出言不逊,仅是与尉迟大人闹着玩。我本人瞥见青霜剑的第一眼,同样觉得这柄宝剑剑芒锋锐,必定由高人施鬼斧神工铸就而成。只不过么,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若收下这一柄青霜宝剑,又该如何回报尉迟大人的忍痛割爱?”

尉迟敬德心底拂过一丝惊讶,讶异于裴承秀的态度前后变化得如此悬殊。

然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尉迟敬德不动声色,沉声道:“敬德身无长处,承蒙秦王不弃而被委以重用。今时大唐国土初定,疆土并不太平,秦王及天策府上下全心全意抵御四方外敌,却屡被太子、齐王二位殿下误会。纵观东宫,再无第二人比裴姑娘更深得太子殿下信赖,故而恳请裴姑娘为秦王、为天策府广进善言,宽恕程咬金及敬德鲁莽无知之罪。”

裴承秀闻言,慢吞吞的吸了一口气,慢吞吞回答:“我若是不肯呢?”

“敬德实在想不到裴姑娘有任何拒绝之理由——裴氏长子娶临海公主,裴氏长女嫁为赵王妃,临海公主与赵王皆为秦王手足,裴姑娘亦相当于秦王殿下的妹妹。当妹妹的,何必与兄长争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若裴姑娘肯为秦王广进善言,他日,秦王必定对裴氏心存感激。”

裴承秀被尉迟敬德的回答逗乐了,盯视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眉开眼笑道:“妹妹?大人的一番言论,承秀真是闻所未闻。明明是一顶华而不实的高帽,却令我心旷神怡,分外受用。”

尉迟敬德丝毫不客气:“并非阿谀奉承,仅是实话实说。”

裴承秀笑着摇头,推心置腹道:“不是我不愿意为秦王进言,更不是我对于大人、对于程咬金怀恨在心,仅仅是我裴承秀自知能力不足,无法把话说得两全其美。万一不能保全秦王及天策府,又被父亲大人误会、甚至得罪太子与齐王二位殿下,于公与私,于情于理,我实在不愿大费周章去做一件既不损人又不利己的辛苦差事。”

尉迟敬德被反驳得哑口无言。

“闲话道一句,尉迟大人今日突然登门拜访,传了出去,必定引齐王侧目。”裴承秀刻意加重语气,直述道,“倘若大人平日里与父亲大人或二哥多有走动,这事就好办了。否则,那一日你我偶遇于玄武门,也不会……”

“那一日是我太鲁莽。”尉迟敬德立即道歉,语调亦有几分惭愧,“之所以未能及时登门向裴姑娘请罪,一因身负杖刑,行动颇不方便;二因入钟南山遍寻草药,耽误了时日。”

话罢,尉迟敬德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青花瓷瓶,递给了裴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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