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化光而散,红衣大汉沉默半晌,才对乔溪说道:“老白舍念而化灵,现在去了那小幡之中,稍等会,我也会如此。”
回头摸了下丹炉,红衣大汉喃喃道:“这里起码比他那里热乎些。”
不待愣怔的乔溪说话,红衣大汉转头说道:
“乔溪,执念本来没有感情,可刚才老白却对你生了感情,你知道吗?那鳞片现在就在二层之中,你随时可取。老白只留一丝灵性,连念头都没了,所以他那鳞片你一触即。”
见乔溪要说话,红衣大汉止住了他,说道:“我先和你说一下这炉中火炼之物,也就是那颗毛头。”
“这个东西,主体是一粒丹药,里面藏着一个完整的魂身,只是魂力散失殆尽,丹药的药性也损失不少。”红衣大汉说道。
乔溪听了,心中一愣,不由问道:“前辈,可是九粒道丹中的一粒吗?”
“九粒道丹?道丹只能有一粒!那些都是假丹,九丹成一真!”红衣大汉冷冷道。
“而我现在放它在炉中,就是为了炼出那魂身。”
乔溪闻言,心念一动,丹炉中的情形呈现眼前。
只见那毛头正被火焰包了在那里烧,头上双眼本来紧闭,可能察觉到乔溪神念的降临,猛的睁开,尖声喊道:“别烧了,我愿意认主。”
乔溪并不理会,心念催动,炉中火焰升腾,威势更涨!
那毛头嘶声惨叫,一会求饶,一会儿大骂,乔溪清楚的看到丝丝透明烟气被从头中蒸了出来,聚成一团,浮在炉口。
红衣大汉浮现在身边,淡淡的道:“快了,炼去杂念,是为灵身。可此灵身又非彼灵身,只是一个器灵之身了。”
乔溪听得头大,忙去问。
红衣大汉解释一下,他才明白。
其实乔溪自己也一直在琢磨,相境虚影叫相身,灵魂虚影叫魂身,这里又有个炼去执念叫灵身,还有没有呢?
执念难消也难炼,一位老祖谁会让你放炉里炼他的魂身?再说乔溪这里有火君吹风生火,别处去哪里寻到?
所以,常见执念之身成为器灵,难得一见到灵念之身成为器灵,尤其是认主的。
而毛头老祖以后就成了这么一位认他乔溪为主灵念之身所化的器灵!
执念尽消可为慈悲佛,有了主人呢?
乔溪不再想了,反正是好事。
转头去想毛头的由来,迷神宫中遭过劫难,这是肯定的,否则九州修士也没有什么百年机缘了。
所以,毛头说的话里有一部分是真的。
炼制道丹也是真的,只是丹成时,出了变故。
毛头说他是执念入鼎护丹,这是谎言。
大概率是仅剩魂身的他意在真丹,又妄想成道,却不想陷进去出不来了。
后面被万年岁月消尽了大部分魂力,遇到乔溪三人才以为寻到了生机,妄想夺体复生。
到了最后却被乔溪依仗了自己体内的红衣、白衣两位老祖把他给炼了。
想到这里,乔溪看看面前道丹化的毛头,再看看上面那团毛头里炼出的烟。
心中不觉有些无语,“自己这算是什么正派修士?常去别人魂里偷丝,又在炉中大炼活人!”
旁边红衣老祖瞪了他一眼,说道:“小子,别被老白忽悠了,世间讨厌的人太多,该杀就杀,能炼就炼,想这么多干嘛?”
乔溪一边嘿然不语。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子,好了,我要去睡觉了,不要打扰我啊。还有你,以后别总想那么多,多累啊,多找几个媳妇,多生几个小孩,热闹。”
一阵轻微波动,小塔里变得有些安静,乔溪的火焰魂身浮在半空,心念中突然有些慌乱,似乎失了某些依赖。
他很少,甚至逼迫自己不去想小塔中的这两位前辈,可真当这两位老祖散灵附器之后,他才知道自己以往对敌时的底气没了!
有两位老祖在,他可以一往无前,置死地能求后生。
“如今往后,自己还有这种勇气吗?”
乔溪问自己。
他想到自己幼时在床上的挣扎与无助,那时的自己最怕的是孤独,孤独的躺着,孤独的离开,最不怕的是孤独中的安静。
静静的夜晚,母亲躺在中间,右手搂着小妹,左臂圈在自己的头边,隔壁时时传来父亲的呼噜声以及几位哥哥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