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消息传到范州长耳朵里,屺王府的人已经离开秦州城了!
抓他们过来问话的时间都没有。
谁让两边几乎同时在做事。
偏偏屺王府的随从们,是一边采买,一边大放厥词,既彰显他们汴京来的身份,又大大咧咧把屺王的想法说出来。
哪有这种做事方法。
本官还没同意,就把消息放出去?
你真以为自己是实权王爷吗。
“范大人,整个秦州城,不,整个秦州,几乎都要听说屺王不要多收的三成赋税,还您尽数归还呢。”
“还说,还说今年官田地租,全都要减免。”
“官田的佃户一直在问,连私田的佃户都想掺和起来。”
地租,减税,几乎直接戳中这些刁民的心思。
秦州地方虽大,可百姓几乎都围绕在秦州城附近居住,消息不用一天时间,就能传到秦州大部分人的耳中。
范州长脸色难看。
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谁收回来?
在自己人看来,他们跟屺王关系分明,但在刁民看来,他们都是官府,都是一伙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借着屺王的名义揽财。
“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范州长看了眼一言不发的王刺史。
王刺史还是不想说话。
刁民看他们两人跟屺王是一伙的。
其实他们势力不同。
那屺王看自己跟范州长一伙,其实也不然。
范州长是本地范氏大族推举出来的土官,举荐而来,属于本地官员。
自己正经科考,从朝廷派来的,是汴京的人。
多收税这事,他虽然也有好处,却没像范州长范家那样吃干抹净,看他做甚,他才不管。
王刺史继续装傻,随口敷衍:“看今天传消息那人的模样,不是很聪明,还有那一条条的,不像是有心计的人能做的。”
这话算是废话,因为范州长也这么认为。
最近算有的忙了。
刁民之所以是刁民,就是他们难安抚。
三成赋税,以及上半年无休止的劳役,让他们早就不满。
现在不满又有发泄的口子,拿了黄毛小儿屺王的话,还说什么皇恩浩荡,定然是要闹事的。
王老狗作壁上观,他可不行。
这里是他们范氏的底盘,不能损伤根基。
说白了,本地官员还是关心民意的。
倒不是真的关心,而是不能让他们过的太好,那样自己能收取的利益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