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不经心的恩了一声,折清道,“我也不去了。”
木槿点点头,乐呵呵的走了。
我瞧着她离开的背影,忽而想什么,觉着有些好笑的道了,“说来原是木槿高你一辈,如今却是你高她一辈,咱们这姻当真是联得奇怪啊。”
“倘若辈分在婚姻之中如此重要,仙魔妖三界大抵四成夫妇都很是奇怪了。”折清不咸不淡如此回道。
我怔了怔,“我没有旁的意思。”
折清淡然的望着我,“我亦没有。”
此话落定之后,两厢便是一阵长久的寂静,气氛很是微妙。
我不晓得是哪里触了他的逆鳞,呆了良久之后,正要说句什么来缓缓气氛,怎想折清却先与我一步开口,撇开眼,低声道,“对不住。”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不用介意,毕竟……”说话不经大脑也是我的不好。我原是想这么说的。
但事实上折清忽然凑近,一把将我抱住,双臂环拢将我扣在怀里。
做为一介被动给抱的人,我惊讶到一瞬忘了自己先前是要说什么,待得想起来了,话题却早不是那么回事了。
耳边的声音低而寂然道,“尊上,你已经决定放弃了么?”
我的手抬起,搭着他的手臂,沉默。
有时候我会感慨,身边的人总是太过于聪明,也太过于会看人脸色。就好比折清,我自那天之后还是第一次遇见他,没提过什么事,甚至也就对他说了两句话,却连心中的一点情绪都被他看穿,这实在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静了一阵之后,缓声道,“渺音的事,过了这些日子我也想开了,换做是我,大抵也会同你做同样的事。但凡事涉及立场,便是无转圜的,我不想同你说假话。”顿一顿,”如今木花痕已经苏醒,我大概半月左右后会走一趟妖族,局势是好是坏还说不清楚,所以……现在说放弃还太早。但你指的若并非是当下,那……我也不晓得该如何回答了。“
折清枕着我的肩,良久之后,竟是笑了,”尊上说话委实是直接得残酷了。”
我稍默。
“你可曾想过,若是有一天仙魔打破平和,我亦是有可能站在你身边的?“
我认真道,“想过,但是没有说服自己的理由。”
折清紧扣在我腰背上的手猛然收紧,像是忽然承受某种痛楚无意识的反应一般。耳边的声音轻轻似是呢喃,又似是无力的妥协,“倘若我有舍弃一切的心理准备,尊上,可还会要我?”
我伸手,不自觉抚着他发,一瞬间竟觉着自己有些残忍,道不上缘由。
静静道,“恩。”
……
我和折清和好了。
当我欢欣鼓舞的将这个消息告诉夜寻的时候,他一面将手中的黍子撒给环聚在院子周遭的鸟,一面风轻云淡的回应给我一个字,”恩。”
我想了想,只觉得心中就此事有无数的话想说,但碍于无处开口而憋屈着,“但是……我觉着有点心头梗得慌的感觉。”
夜寻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黍子撒完,“你好像把我当成能给予你心里安慰的疗养师了,但我实在没那个善良的爱好。”
我从墙头跃下,失落且讪讪,“呃,嘿嘿,我还以为你比较闲的。“
“与其来找我商量,不妨直接去同折清说,你难道不知,夫妻之间的事若是毫无防备、一股脑的讲给异性好友来听,难免……”
我凝神,“难免什么?”
夜寻凝着我,淡然道,“难免婚姻不和。”
我拧着眉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发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