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不在,她不敢细看,乖乖坐着,想着等他回来,她再搬东西上楼。
等了四小时,屋外仍旧没有声音。
沈清欢很困,没敢换衣服,和衣靠着沙发浅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门开的声音,惯性从沙发站起。
屋里没开灯,门口站着一个人,看到他,沈清欢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沉默和他对视,她看不清他的脸,但依稀可辨,他和照片上一样好看。
对于她的出现,男人似乎并不好奇,一言不发挪步往里走。
沈清欢攥着手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哽了回去。
没多久,男人从一个房间拿了一叠文件走出来,沈清欢发现,他走路姿势不对,重心全在右腿。
她微微发怔,等男人走到门口时,她才终于出声:“先生。”
顾淮生停下来,手打开了门,他没回头,但有浸着如冰霜般的嗓音在风中格外清晰。
“婚是顾家定的,这个房子你可以住,我不会碰你,两年后,我还你自由。”
直截了当,拒人千里,不肯和她多说一句。
话落,他的身影消失在凄冷的夜色中。
沈清欢愣了会,心中不免失落,忽闻雷鸣电闪,不一会儿,雨就落了。
她翻出行李中一把浅黄色太阳伞,飞快追了出去。
“先生。”她跑出去,看到顾淮生还在院子里的鹅卵石路上。
他步伐定住,沈清欢小跑过去,踮脚小心翼翼将撑开的伞遮过他头顶,雨被隔绝在外,声音滴滴答答。
“先生,伞给你。”她低头把伞递给他,他愣了一瞬,才伸手接过,她看到他的手没有蓄指甲,有月牙,很干净。
退回屋檐时,她看清他了,是她喜欢的人,但他不记得她。
他依旧很帅,只是那双眼冰冷、麻木,像没有生命,不沾半分烟火。
她没怯场,冲他浅笑:“再见,先生。”
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他们会……再见。
目送顾淮生离开,沈清欢发现,他的残疾在左腿,走得不慢,却是跛的。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止不住的高兴,她又见到他了,那个给了她活下去希望的男人。
他撑着伞,那抹淡黄消失在雨幕里。
路边停了一辆价值不菲的捷豹,车里的雨刮器开着。
许逸见顾淮生出来,丢了手中的烟,忙撑伞下车去迎接:“顾爷。”
顾淮生瞧都没瞧他,把伞扔向他,进了车后座。
许逸接住伞,吓了一跳,没敢问,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顾家老爷子怕顾爷夺走继承权,又怕宋家和他联姻,就随意搪了个女人给他。
收了伞进车,许逸刚要发动车子,就察觉身后有东西递来。
“文件拿去做个指纹鉴定。”
是顾淮生在说话,声音很淡,音色偏冷,像是从远处飘来的。
警惕、谨慎,是顾淮生生存的准则,更何况对方还是顾家塞来的。
他是顾家自母亲去世后带回来的,他的存在,危及想要继承顾家财产的人,他虽志不在此,但暗箭不得不防。
“是,顾爷。”许逸毫不意外,接了文件,发动车子。
“查了指纹后,不管有没有新指纹,文件都别用了。”音色淡,漫不经心的,却严谨得要命。
在顾淮生的世界里,只有三种人,一种是和他毫不相干的人,一种是臣服于他的人,一种是仇人。
沈清欢的出现,虽未颠覆他,却让他不知道该把她划分进哪一类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