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谢知池反复吻舐过后的痕迹。
谢知池抚上那痕迹,力道那样轻,生怕惊碎一个梦。
外面的暴雨更烈了。是一个油锅,噼里啪啦要把整个世界烧光。
亿万人躯体的脂肪煎出油脂,这锅热油越来越满,越来越满,溢出来了。
谢知池说:“我给你一个选择。”
他脱下林笑却的外裳。
精致华美,绣着银纹,他从衣领抚到衣摆,足够长,足够勒死一个人。
他不需要谁给他披衣裳。他把衣裳当白绫。
谢知池缠紧了自己的脖子,一头留在自己手里,另一头递给了林笑却。
“杀了我,你做的这场白日噩梦就过去了。”
暴风骤雨,电闪雷鸣。天际轰隆地响,倾盆的雨,打断了王孙公子们的秋狩。
三皇子望着天边黑压压乌云,抬手射出一箭,便带着弟弟们离开狩猎场。
秦泯守在马棚里,照看着追风。狂风太急,吹得他手中的草料飘飞了几根。一旁的踏雪连忙去咬,咬到两根,还有一根随风飘去,打着旋落到泥坑里。
皇后娘娘已经酒醒,他沉默地为自己斟茶。暖和的茶水,冰冷的雨。
皇帝萧倦本也在打猎,暴雨轰隆而来,便没了狩猎的兴致。
不如回去看看怯玉伮。
他骑着他的乌婪黑马,很快就到了寝殿外。
暴雨里,皇帝萧倦跨下马来。
古代虐文里的炮灰攻25
殿外在下雨,林笑却头还是很晕,他说不清是喝了酒更晕,还是现在砸地上更难受。
他看着月生的所作所为,不知为何就湿了眼眶。
他觉得月生看起来好痛苦,身体内长满了刺,像是扎入尖锐树枝的荆棘鸟。
月生把衣裳绞成白绫,塞给他一头,林笑却不想要。
这是噩梦,可如果杀了人,那就不只是梦了。
林笑却不得不从疼痛与晕眩中强迫自己脱离出来。
他慢慢爬起来,爬到月生身边。他攥住这头,反绕了几圈,把自己的衣裳取回来了。
衣裳已经皱了,可外面下了雨,好冷,林笑却一点也不嫌弃,把衣裳穿好又爬回了床榻上。
林笑却听见身后月生问为什么。
为什么?
雨水多好啊,为什么一定要沾上血腥。他的衣裳也很漂亮,是绣娘花了许多功夫才绣好的,明明跟白绫一点也不一样。
用这件衣裳来杀人,连衣裳也会生气的。
他被咬得很疼,他以后不靠近月生就是了。
头好晕,身上也好疼,林笑却想山休了。他不该对山休发脾气的。
他知道山休是担心他。
山休即使伤害所有人,也不会来伤害他。
他想回去了。
他要好好喝药,等冬天的时候,和山休一起堆雪人。皇后娘娘很伤心,送他一个雪人算是逾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