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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塔很高,共十二層,攀爬起來本就費力,如今再加上一個大麻煩,甚至可以用艱難形容。
霜盞月不得不吃幾枚丹藥恢復消耗殆盡的靈力,否則只憑孱弱的身體,怕是連自己都要栽倒。
頂層空曠,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只有幾張桌子,幾個椅子。
她把黎伶放在上次那個寶座上,將四周石門關閉,開半截窗,點燃暖爐,隨後拉過一個靠背椅,毫無形象地攤在上面。
等緩一口氣,才又前去照料黎伶。
自從最後一句話話說完,黎伶一直是昏死的模樣。臉色慘白,眼皮緊緊地黏住,沾血的雙唇微抿,赤紅的血色分外刺目。
&1dquo;黎&he11ip;&he11ip;殿下。”
&1dquo;殿下。”
霜盞月輕輕呼喚,卻不曾得到任何回應。
看著她這樣虛弱,毫無防備的模樣,心底忽然傳來一個卑鄙的聲音。
——現在是殺掉黎伶的最佳時機。
甚至無需動用骨香,只要用雙手掐住脆弱的脖頸,就能輕易地取她性命。
為父親報仇雪恨,為天下匡扶正義,也為自己解脫&he11ip;&he11ip;
這念頭一出,就仿佛能蠱惑人心一般,撕扯神智,讓她無法思考。
咔噠。
等到被香爐中燃燒崩裂的木炭拉回神時,她的雙手已經鎖住黎伶的咽喉。
戰慄,顫抖,害怕之中又夾藏著期待,引誘她不斷收緊十指。
但最終,到底是無能的不甘占據上風。
霜盞月鬆開收,無力地跪坐在地上。
她是個懦夫,分明此生再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卻偏偏畏懼動手。
——我信了,多謝。
回想起焦晨眼中的赤誠,自愧之中,一股難言的作嘔感湧入咽喉。
&1dquo;只此一次&he11ip;&he11ip;下一次我一定取你性命。”
聲音很小,像是呢喃,又像是悄悄發誓,將殘留的雜念悉數捨棄。
霜盞月目光落在黎伶被血浸透的身軀上,緩緩起身,把破損的衣裙脫掉,拿出沾水的棉質巾帕,一點一點,仔細地擦拭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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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盞月不會療傷。
進入玄門之後,她的實力遠尋常弟子,甚至與某些長老都有一戰之力。再加上門主之女的絕高身份,極少有人會與她爭鬥。
鮮少受傷,又不曾細學岐黃之術,如今面對重創傷患,自然手足無措。
昨夜幫黎伶擦洗身子之後,她從儲物戒中翻找出一本止血調息的書籍,迅略讀一遍,找到了常用的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