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谡当即露出一个意会的神情“兄长我明白的,这不就是兄长平日里常说的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吗?”
对方明显是在玩笑,马良不由扶额,只能在心中希望马谡在自己的改造下行事能够稳妥一些。
……
襄阳城,州牧官邸。
明明是天光正好的晌午,里间卧房之中却是点着一排排油灯,明亮的灯火虽然照亮了屋中的每一处角落,恍如白日,但偶尔闪动的灯火却还是让屋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朦胧阴影。
卧房中只有一位年近古稀的老者,正趴卧在柔软的床榻之上。
刘表双眼略显迷离,似在半梦半醒之中。
突然,一位身形健硕之人穿越府邸众多精良守卫,径直走入房中,随行带来的气浪更是让屋中变得忽明忽暗,显得颇为诡异。
“谁?谁在哪!”
刘表蓦然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的惊恐出声。等到看清来者身份之后,方才长舒了一口气,费力挣扎着坐了起来。
“德珪今日何事寻吾?”
来人正是襄阳权势极盛的蔡瑁,孤身一人的刘表能够顺利入主荆襄,蔡家可是在背后出了大力的,此后刘表又迎娶蔡瑁二姐续弦,两家更是亲上加亲,蔡家如今担任荆州郡守者就多达五人,是如今荆州当之无愧的第一豪族。
“姐夫,那刘备已经讨灭张武成孙,率军回来了。”蔡瑁话中虽然用的是近称,但却是规规矩矩躬身一礼,语气更是异常恭敬,似是对刘表恭敬至极。
但在他弯腰低头的时候,眼神却是流露着极为不忿的敷衍神色。
刘表略显迷茫的眼神一振,脸上也明显闪过一抹惊愕“这么快?我记得他玄德才兵不到半月吧?”
“是七日。”蔡瑁适时‘好心’提醒“虽然身为臣子不应当说这话,但是刘备乃是志在天下的枭雄,无论琦公子还是琮公子都资历尚浅,怕是日后驾驭不住这条蛟龙啊!”
“胡闹!”刘表面露不悦,驳斥道“玄德他仁善之名天下传闻,又岂会是你口中的这般人!”
“是属下失言了。”蔡瑁再度躬身下礼,称呼也适时转变,但低头俯身之时却又是一句诛心之语道出“属下只是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当年曹操与车胄或许也是抱有这样想法。”
“你!”刘表岂会听不出其中的挑拨之意,刚想厉言呵斥,但话却是突然卡在了喉间。
曾经的他自然会对此不屑一顾,但如今他背疽丛生,终日卧床,自然也是时候该认真考虑身后之事的时候了。
虽说刘备杀害车胄夺取徐州是在衣带诏之后,也算是替国除害,但也证明了此人绝非什么仁善之辈,谁也不能保证他对自己治下富庶的荆襄九郡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
而以刘备的能力和威望,若当真如蔡瑁所说谋夺荆州,无论是刘琮还是刘琦都绝不会是其对手。
“唉,罢了。”刘表无奈长叹一口气“今日的话我只当作是没听到,今后我不希望再听到这种混账话。”
“是,属下一定铭记于心。”
蔡瑁缓缓倒退而出,嘴角却是莫名勾起一抹微笑。
这样模糊的态度已经足够说明许多事,而众多权势在手,许多事他也并不需要刘表的肯,只要手段足够狠毒,将一切做成铁案,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