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贞二十一年,春暖花开之际,许多才子佳人出门踏青。
虞鹤川早早就写了信给青梅竹马的表妹。
虽然虞裴两家的亲戚关系拐了好几个弯,淡得不能再淡,但只要能有顺理成章的名义和表妹相处,他才管不了那么多。
少年一袭锦白衣袍纤尘不染,所到之处,赚足了姑娘的回眸与笑颜。
可偏偏身边的姑娘迟迟不开窍,好好的踏青,被她当成了赛马。
蓝色的身影不知让多少人望其项背。
“你也太慢了,还穿成这样出来,好看是好看但也太过累赘。”
裴月姝持着马鞭,一头乌绑成马尾束在脑后,没有一点配饰,脸上同样不施粉黛,却依旧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更何论她身上有股京中世家贵女没有的洒脱和明媚,虞鹤川有些后悔将她约出来。
想来今日过后,去裴府提亲的人都能把门槛踏破。
也幸好伯父不舍得长女过早出嫁,即便她已及笄,也没有为她相看婚事的打算。
“再过些日子就是你十七岁的生辰,想要什么礼物?”
“表哥看着选吧,那时我舅舅和表弟也会进京,舅舅还说要带我去清泉山泡温泉,表哥和表妹可要一同前往?”
“你都叫我了,我能不去吗?”虞鹤川心情大好,也不再计较她忽略了自己一路的事。
之后,他送她回府上。
只是进了城门不远,前方被堵得水泄不通,虞鹤川让小厮去打听了一下。
这一打听可不得了,说是微服私访的七皇子让人给打了,打人的还是临西霍氏的人。
因为闹得太大,惊动了宫里,还有廷尉署和京兆尹,人太多了将这条路堵了好几个时辰。
回来的路上,裴月姝因是女子,换乘了马车。
虞鹤川毫不避讳地掀开了车窗的帘子,“卿卿,看样子一时半会马车是走不了了,前面有家茶肆,不如去坐一会?”
“堵了这么多人,还能有位置吗?”
“去看看就知道了。”虞鹤川含着笑,他朝她伸出手,结果裴月姝却是自己跳下了马车。
他无奈摇头,跟在身后充当护花使者。
他原也没想到茶肆还有位置,此举不过是想多和她待一会。
很快他便现,除了他们几人之外,茶肆的掌柜竟然不让旁人进来,美名其曰已经客满了。
可里面除了他们外,并无旁人。
他觉得不对,拉着裴月姝就要走,可裴月姝赶了一路,只想喝口热茶。
她往楼上的雅间去,却不想有人挡住了去路。
“抱歉,借过一下。”
眼前的人一动不动,裴月姝抬起头。
只见男人生了一副好相貌,微薄的唇,高挺的鼻,下敛着目光,漆黑深沉的瞳孔正一动不动盯着她,长睫毛微微扫下来,眼角处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痕,显得有几分冷戾。
裴月姝眉头微皱,又说了一遍借过,可眼前的人依旧雷打不动。
“好久不见。”男人突然弯了唇,眉梢眼角都透出一股莫名的喜悦,那股凌厉的气质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宠溺。
裴月姝眉头拧得更紧,她从未见过这个男人。
“三表弟?”虞鹤川吃惊,他远在临西,怎么突然跑京城来了,外面说霍氏子弟打了七皇子,不会就是他吧。
霍弛的目光终于从她身上离开,但也只越过她看了她身后的虞鹤川一眼。
“霍镗惹了祸事,我在此处等他。”
原来如此,裴月姝意识到他方才的话是对虞鹤川说的,默默侧身让开,让他们二人叙旧。
可哪有在楼梯上说话的道理。
霍弛往上走去,三人在方才他待的雅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