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两人经常约好时间,一起下棋,他们棋艺不相伯仲,经常一下就是一天,不仅如此,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刚开始只是下棋,一句话不说,后来开始讨论棋路,再后来,开始也会聊一些生活琐事。
容修远从来不提自己家的事情,却很喜欢倾听。
路云渺下棋的时候棋锋凌厉,毫不让人,京中跟她下过棋的都讨厌她,讨厌被她毫不留情面的压着打的感觉。
而不下棋的时候,却总是温婉的,说话轻声细语,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两个甜甜的酒窝。
她第一眼看着并不算好看,时间长便会觉得越来越好看,渐渐地,容修远不止是看棋,偶尔也会抬眼看看她。
只是他抬眼看她的时候,她却总是在看棋。
她视棋如命,京中的人都以为她以后要嫁给棋,这点他是知道的。
一日,容修远来到约好的地方见面,却发现路云渺仰面靠在椅子上,头朝上,动也不动的看向上面。
容修远顺着她的目光看上去——什么也没有。
他没有打扰她,而是静静的坐下。
直到许多年后,他才知道——路云渺正在看上面的“棋盘”。
她看了好久好久之后,才转过头去看着容修远,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沈公子,你家里人会逼你成亲吗?”
容修远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母亲,父亲说过十八岁以后,他的事情都由自己决定。
母亲好像也对这种事情不甚在意,程晏秋的母亲早已给他相了亲事,自己母亲好像从来没管过自己。
他摇了摇头。
路云渺低下头,“你父母真好。”
“我妹妹下个月就要嫁给丞相家的公子了。”
她抿了抿唇,有些生无可恋,“这几日我娘天天来找我,想让我快点嫁出去。”
她一生嗜棋如命,并不想嫁人,但是年龄越大,压力越大,身旁的人总是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她,让她有些顶不住了。
她有些闷闷不乐的低头不再想那些事情,“下棋。”
好像只有下棋的时候,才能专心致志,不再想其他事情。
容修远点点头,陪她下棋。
今日她状态太差,屡屡挫败,越下越烦,她垂下眸子去看棋盘,“我输了。”
她伸手去收棋盘上的棋子,“再来一盘。”
容修远却抬起手来抓住她收棋子的手腕。
他的手有些凉,触感竟和棋子差不多,让路云渺一时怔忪。
“姑娘今日心情不好,状态不好,还是别下了。”
路云渺缩回手,闷闷不乐的点点头。
容修远笑道,“姑娘别伤心,不下棋也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什么事情做?”路云渺忍不住问道,“我想不出自己除了下棋,还能做什么事情了。”
“我不会女红,不会弹琴画画……”
容修远听了她自暴自弃的话,只觉得她可爱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