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人,在下哭魂堂左护法甘辛,奉堂主之命前来为魔尊祝寿,祝魔尊大人日月昌明,一统仙界!”说到这里,那名为甘辛的矮小男人伸手抓住黑布的一角,道:“哭魂堂向魔尊进献‘人犬’一只,望魔尊笑纳。”
说罢,只见甘辛将那黑布一掀,顿时,一只木笼呈现在众人面前。
那台上的魔尊似乎十分好奇,探着身子向那木笼看去,出言问道:“木笼中是何物?”
甘辛并未直接回答,只见他示意手下将那木笼打开,而后,一只浑身长满黑毛的狗,便从那木笼中爬了出来。
而在许白舟看清了那黑狗的样子时,一种诡异之感从心底生出。
只见那条狗比平常的狗稍大一些,它浑身上下长满了犬毛,可头上却长了一张人脸!
“哈哈,哈哈哈!”在看清了那“人犬”的样子之后,魔尊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拍手笑了起来,脸上露出狂热的表情,“有意思,有意思!左护法,这是何物?这狗为何生出人脸?”
见魔尊露出笑颜,甘辛终于松了一口气。
魔尊郏无竭近些年来风头正盛,大兴邪术屠戮仙门,就连那些名门正派都拿他没有办法。而郏无竭平日里喜怒无常难以捉摸,却有一怪癖——喜欢收集一些样貌奇怪的东西养做宠物。他听闻去年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门派送了郏无竭一只三头犬,郏无竭大喜,赏赐魔药无数,如今那小门派靠着郏无竭的赏赐已脱胎换骨。所以甘辛便向堂主谏言此法,制作出这古怪非常的“人犬”来讨魔尊欢心。他们这种小门小派,仙门看他们不顺眼,唯有投靠魔族才能得以一席之地。
他牵过那“人犬”,恭敬地朝郏无竭解释道:“此乃‘人犬’,我们堂主听闻魔尊大人钟爱黑犬,便到处寻以三岁幼童,先以滚水浇其身,烂其皮,使尽脱,后敷以犬毛,服以药,使创平复,则体生犬毛,俨然犬也。”
甘辛为郏无竭介绍着“人犬”的制作方法,竟是越说越兴奋,语调也不受控制地拔高了起来,“此法十不得一活,所杀小儿无数,乃成此犬!”
听闻此言,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许白舟更是由心底生出一股恶寒,这已经变成“人犬”的孩子,竟只是无数个遭到厄运的孩子中,侥幸存活下来的一个。
听闻此言,郏无竭笑得更大声了,整个魔宫都回荡着他略显癫狂的笑声,将这本就诡异非常的场景映衬得更加的阴森可怖。
“此法倒是闻所未闻,是何人所出?”郏无竭问道。
甘辛闻言,脸上露出兴奋的红晕,邀功般谄媚道:“回魔尊,此法乃是在下经多次试验而得。”
“那这‘人犬’除了长得有趣之外,还有什么能耐?”郏无竭又问道。
“回魔尊,此犬能人语,会唱童谣数十首,民间小曲十余首,魔尊平日里带在身边,可以为您唱曲解闷,可是那畜生不能比的!”
“哦?”郏无竭眉弓微挑,似乎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小‘人犬’还有如此能耐,只是……”他话音一转,脸上露出了残忍,却带有一丝玩味的表情。
只听郏无竭继续说道:“只是一个三岁幼童,会的再多也只是孩童见识,本尊倒是觉得左护法见多识广,说话也讨喜,不如本尊将左护法也制为这‘人犬’,留在身边解闷可好?”
此话一出,那甘辛直接愣在了原地,“什……什么?”
郏无竭收回始终前倾着的身子,靠在了那宽大的椅背上,他轻轻抬手,便有数名鬼面守卫上前将那左护法连同四名随从一同按在了地上。
“魔尊……魔尊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甘辛伏在地上,略显惊恐地问道。
郏无竭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甘辛,道:“本尊什么意思左护法还不懂吗?来人啊,取一壶热油浇在左护法身上,本尊正好试试,看这制作‘人犬’的法子到底是真是假!”
一壶滚烫的热油在甘辛那不断的求饶声中浇在了他的身上,瞬间痛苦的哀嚎声、热油流过皮肤发出的滋啦声回荡在大殿之上,与此同时,皮肉被烫熟开裂散发出的诡异香气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道充斥着每一个人的鼻孔。
在这视觉、听觉以及味觉的巨大冲击下,许白舟只觉胃中一阵翻滚,不由自主地干呕起来。
见此情景,大殿两侧坐着的那些人脸色似乎更加不好了。
而一壶热油浇下去之后,只见甘辛先是发出了巨大的如同杀猪般的惨叫,而后那惨叫声越来越小,变成了一阵低低的呻吟,最后完全没有了声息。
一个穿着与其他鬼面守卫略有不同,似乎是他们统领的人上前探了一下甘辛的鼻息,而后上前一步禀道:“尊上,此人死了。”
“死了?”郏无竭那两条形状较好的剑眉一立,暴怒道:“三岁小儿都忍得,他这么大的人怎么搞一下就死了!”
“尊上,”那守卫统领的语气间无任何起伏,他平静地答道:“此人先前说,是用热水浇灌,而尊上您用的,是热油。”
郏无竭闻言怔愣了一瞬,先前的狂暴怒意瞬间收了回来,“是吗?”而后他做出了一副思考的表情,似乎真的在回想甘辛之前说的是热水,还是热油。
片刻之后,郏无竭一摆手,似乎对甘辛完全没了兴趣一般说道:“算了算了,把他抬下去,真是晦气。”
守卫统领应了一声,便遣人抬起死透了的甘辛向门外拖去。
“哎对了!”郏无竭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出言叫住守卫统领,“把这儿弄干净之后你派人去一趟那个什么鬼哭狼嚎教,给我挨个浇热水,本尊倒要看看,这人身上,是不是真的能长出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