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孽越重,就被困的越深,但是现在让他放下显然不是靠一张嘴皮子能说通的。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金蝉子说,此险境可以两人一起进入。
一个人进去容易出人命啊
见嫦娥愈失控,朱珠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飞身上前,想拍开他剑下的倒霉鬼,没想到的是,听到动静,嫦娥转过身来,来不及收势,这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到了嫦娥的背上。
嘭
他整个身体砸入了背后的茅草屋,简陋的房子被破了一个洞,跨擦跨擦的全部倒塌,烟灰尘土里,嫦娥狼狈的爬了起来,嘴角有一丝血迹,头上的玉冠碎成两半,一头墨色长无风自动。
嫦娥很生气,“你居然打我。”
仔细听还有点委屈,朱珠连忙将手背在身后,“我不是故意的。嫦娥你快醒醒”
回答他的是挽出残影的剑花,朱珠勉力招架,只恨刚才打他打的不够重,没把他打醒。
“为什么”
全靠身体本能在做着攻击的动作,他的眼睛还是一片黑茫茫的没有焦点,什么为什么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问什么,不知道谁能给他答案,他只是单纯的想问。
小时候,同村的孩子诬蔑他是妖怪,可是他明明就是为了救同伴啊,为什么要说他是妖怪呢
村民们经常分享老猎户的猎物,怎么忍心这么残忍的烧死他呢
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要杀死他
为什么神可以把人当做历劫的工具,没有怜悯之心的神和妖究竟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她可以包容九尾狐那种低劣的妖,却容不下他。
黑色的眼睛逐渐变得赤红,嫦娥长啸一声,墨飞舞,手中的银剑疯狂的刺向前方,纯属泄,毫无招式,更是破绽百出。
这一招朱珠是可以避开的,但是她并没有。
天蓬左脚微向后一蹬,竟径直冲向了他的剑尖,血肉被剑锋切开,滋啦肩上的轻甲碎成了一块块,从半空中落下,在腥黑的阵法中如同一朵朵洁白的雪花。
朱珠闷哼一声,忍住巨痛,一鼓作气死死的抱住失去神志的嫦娥。
终于,靠近他了
“别怕。”
她低声耳语。
嫦娥猛然瞪大眼睛。
一束雪白的光照入了包裹住他的深渊。
位置身周的黑雾骤然破碎,阵法变幻,眨眼间回到了千年前,他忐忑的坐在屋前,老猎户在挨家挨户的替他求情,门外,围了三四个小孩,朝他扔石子,骂他是怪物、妖怪,去死吧。
直到一个白色的影子挡在了他面前,温柔怜惜的凝望他,手掌覆上他的眼睛。
“别怕。”
“有我在。”
“我相信你。”
被遮住的双眼,滚滚的热泪淌下。
嫦娥伸出手贴上这只手,是温热的。
忽然,这只手像是不能支撑下去,从他脸上滑落,嫦娥惊恐的望着她,双臂慌乱的扶住她的腰。
“好累。”天蓬被刺了一剑,失血过多,“我睡一会。”
她闭上眼睛。
嫦娥伸出手指,放在她的鼻尖下,他的手在抖。
半响后,感受到指尖的热气,他的心神才镇定下来,理智慢慢回笼。低头看见自己造成的伤口,嫦娥眼中的光沉了沉,扶住她腰的手缓缓输送仙气。
众人在仙境之外焦急的等待着,连最淡定的玉帝都扣紧了座椅扶手。
终于,其中的一个黑洞生了变化,只见两个白色的身影走了出来,是天庭的人前脚跟着后脚,另一个险境金蝉子也出来了,身上还带有未撤去的金色佛光。
即使两边差不多时间出来,但天蓬和嫦娥要先踏出一步,这一步就足够证明是天庭胜。
还未来得及高兴,当看清楚天蓬和嫦娥的状况,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两人浑身是血,素来有洁癖的月神连脸上被溅上了血滴都未察觉,猩红的血色配上他冰雪般的脸颊,居然有种妖异残酷的美感。
毫不怀疑,这些血不会是他的。
妖魔的血是黑蓝色的,红色的是谁的呢众人又现月神怀里居然还抱着一个人,那人正是天蓬元帅
她胸前的轻甲碎的不成样子,隔的如此远都能看到深深的剑伤。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月神扔在地上的剑
难道是月神伤的天蓬元帅要是以前,还有可能,但是
那张染了血的脸上,一双寒潭似的双眼只望着怀里的仙子,好似整个天地只有她有一人,专注的令人心里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