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阿凝一贯不喜欢麻烦,太后今后若有事,大可找本王说。”
他漠然盯着太后。
只需一个眼神,便足以让她了解,这不是一句建议,而是一句威胁。
他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人随意呼来喝去。
更不喜欢他的阿凝,被人为难。
被这样宛如猛虎一般的目光盯住,太后只觉得张口难言,竟生生看着他拉着人,坐着轮椅从殿内离去了。
待他走出宫门,太后才如同忽然失了力气一般,跌坐在椅子上。
“混账!他竟敢威胁哀家?!他竟然为了一个6晚凝,威胁哀家?!”
她的眼睛,都因过于惊恐愤怒,而布满了血丝。
身边的愉心姑姑连忙为她顺着气,“太后,您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可太后却丝毫无法平静下来,只看着宫门的方向,喃喃道,“他变了,他变了……墨行渊,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从前,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从来不会这么对她和皇帝说话。
从前,他虽然奉先帝遗诏摄政,但对她的政令,也是尽量依从。
而如今,仅仅为了宣召6晚凝进宫问过几句话,他便要杀人!
……
6晚凝和墨行渊走在宫道上。
她来的时候,便没人靠近。
如今走在墨行渊身边,更是无人敢近前。
只是眼角余光,总能不经意地瞥见太监宫女藏在角落里,偷眼看着他们。
不,应该是偷眼看着墨行渊。
他是永宁国的传奇。
自十岁起上了战场,虽然当时贵为皇子,却从最基层的小兵做起。
与战士食同席,寝同帐,数年之间,便一路仰仗战功升到一品大将军。
打得北蛮数年不敢进犯。
不仅如此,他还天生绝色。
顶级的骨相,配上剑眉星目,明艳时疏朗如烈日,阴郁时破碎如琉璃,狠辣时嗜血如魔……
就这么一个人,此刻坐在轮椅上,双腿动弹不得。
如何不让人侧目?不让人惋惜?……不让有些人,幸灾乐祸。
他们庆幸老天为墨行渊开了一扇门,却又关上了窗。
唯有看见墨行渊陨落,这些卑微者才能觉得世界还是公平的。
至于他为了今时今日所作的努力与牺牲,在他们眼里本就该被辜负。
所以那背地里捅刀子的、下毒的,还坐拥着天下河山,在这金瓯红墙的宫殿里端坐着。
又如何不让人怒?
6晚凝冷笑着,眼神在那些无知的宫人们脸上扫过。
没人敢与她对视,纷纷散了去。
她知道,墨行渊本不必进宫来,让这些人看他如此狼狈。
只是为了来接她。
所以当墨行渊要松开她时,她没放开他。
6晚凝看着他,语气坚定,“王爷,咱们回去做手术。给我三日,三日后,你便是原来的你。”
墨行渊眼睫微微颤动,“好。”
只是个纤弱女子罢了,但为何,说的话让他这般深信不疑?
……
半个时辰后,墨行渊与6晚凝回到摄政王府。
一个时辰后,太后母家的表兄,虞修贤因私自向宫中传递消息,被判处全家流放,昭告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