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脸色一变,钟夫人有所察觉,立刻紧张地将钟锦程拉到一边,钟老爷也忙低声跟他解释:“他拜师是他入了内门,以后回不来的。你不一样,以后这整个钟家还要交给你呢!”
冯同流也适时地出来打圆场:“这位小公子不用着急,三灵根的资质已可入我追云派外门,虽不拜师,也是一样学艺。”
“可是……”钟锦程看看谢红苗这边,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钟夫人以手掩口给按下了。
算是顺利地告一段落。
而后再验灵根,钟夫人的外甥里又有一个姓王的被验出五灵根来。这五灵根只是有灵根罢了,要将五种灵根都滋养长大,累到筑基差不多要二十年,一般门派都是不收的。
但对着钟夫人恳求的眼神,冯同流稍一犹豫还是放过了。钟夫人立刻大喜,揽过这姓王的外甥来,一再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的表兄也就是钟锦程。
她带着下人下去给钟锦程和那王姓少年收拾行李,这边谢红苗、冯同流等在堂上等待,钟老爷一边设宴款待,一边让下人呈上一样样进献的东西:丝绸布匹、金银珠宝,都是上好的质地,教人目眩。
献给谢红苗的是一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熠熠生辉。钟老爷小心翼翼地亲手捧来,言语间不住替方才的钟锦程赔罪,唯恐惹恼了对方。
谢红苗虽觉得这样很是别扭,但依照谢红瑶的人设,还是收下了。
过了半个时辰,三个离家少年的行李都已收拾停当。
入了内门不再回来的钟紫衣只有瘦瘦一份包裹,自己拎着,而历练一番再继承家业的钟锦程却是两大包。不过他自己两手空空,那被叮嘱照顾他的王姓表弟则是怀里一个,背上一个,被埋在里头都看不到脸。
钟夫人将人搂在怀里,“心肝儿肉啊”地唤着,摸来摸去,哭个不住。
那边,钟紫衣和他的娘亲却是无声地相看泪眼。
“紫衣,你……你……咳咳”周嘉禾红了眼眶,说了半句不到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娘,娘,别说了,我知道。”瘦弱的少年抱住了自己往日的依靠,“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会好好学……我……我也不会丢下娘不管的。”
这话其实是违背了内门弟子断情绝欲的信条,但谢红苗此时也不去纠正了,只由得少年哽咽着,和自己的亲人絮絮告别。
在小说中,这便是钟紫衣与周嘉禾的最后一面,这一年的年底,周嘉禾就病发离世了。
而那时,钟紫衣甚至还被他的恶师父强硬地搂在怀中上下其手,以教授穴位所在为名实施骚扰。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冯同流催促上路了,谢红苗见二人难舍难分,才装作皱眉的样子道:“追云派什么没有,何况还有我这个师父在,犯得着这么哭哭啼啼?”
表面很不耐烦,实际却是担保:有我这个师父在,一定会倾尽所有,养好这个徒弟的。
如此一说,母子二人的哭声总算止歇,挥手告别。
那边钟锦程也正从自己爹娘的怀抱中出来,听到“师父”二字,往这看了一眼,跺跺脚:“爹,娘,孩儿走了!”
意外受伤(一)
一行人到了钟府大门前,谢红苗心念动处,秋水剑铮然出鞘,飞到了他和钟紫衣的面前。
他们御剑而来,自然也是御剑回去。
看到钟紫衣从麻布洞眼中透出犹豫回避的眼神,谢红苗了然,当下先飞身而上,向剑身催动灵力:“变宽,再变宽……”
这段回去追云派的路是钟紫衣初次飞到天上,小说《修仙之衣香剑影》对此有着详细的描写,可怜的少年吓得瑟瑟发抖,泪流不止,被他那别有用心的恶师父紧紧揽在怀中。
趁人之危,十分可恶。
此时谢红苗自然不会重蹈覆辙,一直到整片剑身足足变作一人来宽,他才向钟紫衣道:“上来坐吧。”
旁边的冯同流十分惊异:“红瑶,灵力可足?”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光是剑身变宽就耗去了谢红苗丹田中五分之一的灵力,加上之前一路御剑而来,剩余的确实不多,但谢红苗来时已做了这样的打算,预备后期不够了便抽取金丹中的来用。
毕竟自己要做好男主钟紫衣的师父。
那边,钟锦程和他的王姓表弟则上了冯同流两个弟子的剑。就这样,一行七人在钟府众人的仰视中御剑升空。
脚下的景物越来越小,耳边传来了钟锦城连连的惊呼声。
谢红苗又看了看钟紫衣,他坐在前面,背对着自己,没有惊叫也没有颤抖,整个人非常安静,心里欣慰:果然,这样就不会吓到他了。
待升到一定的高度,飞得稳定了,脚下的山水风物如画卷一般迤逦展开,便又是不一般的感受了。
为了避免碰撞,几人御剑时都隔着一段距离。谢红苗还用灵力做了个罩,替钟紫衣挡住扑面来的罡风,也屏蔽了周围的声响。
这种感觉非常宁静。虽然只能看到钟紫衣的头顶和肩背,但想象着少年美丽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四下的风景流露出惊叹之情,内心就升起一种自豪愉悦来。
让美好的少年高兴,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一个时辰后,谢红苗一行已回到了追云派所在的巍山州的上空。
巍山州正如其名,一路高山峻岭绵延不绝,谢红苗便又催动灵力,让剑飞得更高。
此时丹田中灵力已然告罄,谢红苗便如之前自己练习过的那般,催动丹田中的金丹缓缓倒转,抽出丝线一般的灵力,补充到秋水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