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今日听到你怀上身子实在是高兴,本想着打扮得隆重些给你添喜气,没想到却不小心越了规矩去。”
柔则拉着宜修的手,还是像过去那样温温柔柔地劝着:“这自然是母亲的疏忽,但是我们宜修从来都是柔顺可人的,是不是不会和母亲计较呀?”
“哦?母亲是因为太过高兴疏忽了,那姐姐你呢,也是太高兴了?”
宜修回望着柔则的眼睛,淡淡开口,脸上依旧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
柔则似乎没想到宜修会扯到自己身上,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自然是母亲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了,难道妹妹心中如此生气,不仅怪母亲,连我也一起怪上了吗?”
“穿衣服的是姐姐,越了规矩的人自然也是姐姐,我自然要问问,姐姐可否觉在出门前意识到了不合规矩,又是否劝诫过母亲?”
宜修看着柔则,不缓不急地说着。
从刚刚的表现来看,她已经十分肯定柔则自己本就对进王府有意,只不过不肯直接展露自己的欲望,借着多罗格格当挡箭牌罢了。
今日的衣服,还有之后借着侧福晋不恭敬,让已经怀了孩子的侧福晋在烈日下罚跪到小产。
这些事情,明明柔则都是最终的受益者,但她却总有个千百个不得已和不知情。
“妹妹是在怪我吗?”
柔则的眼泪说来就来,已经开始往下掉了。
但心里却没多难过,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掉眼泪,宜修总是会不计较的,自己这个妹妹别看是个庶出,但骨子里确是个倔种,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怎料,宜修还是和刚才一样看着她,也不说话,但柔则却觉得浑身冰冷,倒是当真被宜修的气场吓到了,一时也不敢说话。
生生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宜修才终于开口道:
“姐姐下次可要小心些呀,否则传出去还要外人以为我们乌拉那拉氏不会教女儿,到时候纵然妹妹我没什么,但整个家族还有那么多没有许配人家的女孩子呢,岂不是让族人心生怨怼?”
“是是是。。。。。。妹妹说的对。”
柔则几乎是本能地开口,身上早就汗流浃背了。
“主儿,晚膳已经好了,四阿哥说知道柔则小姐下午来府了,想着侧福晋姐妹间有不少话要说,四阿哥等晚饭后再来。”
柔则:。。。。。。
“还是四阿哥懂得体贴人,既然这样那姐姐,我们去用晚膳吧。”
永康阁前厅,剪秋几人在绣夏去传话向宜修传话的时候,早就领着人把东西都摆好了。
一道龙井虾仁、一道腌笃鲜,还有一碟子蒸乳酪和刚刚从笼屉里拿出来的鲜肉面馒头,都是府中厨子的拿手菜,又是京城不常见的江南风味,摆在桌子上实在是吸引人。
但柔则此时却没一点胃口。
绣夏刚刚的传话,简直让她坐立难安。
一会儿担心下午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四阿哥的耳朵里,让四阿哥真像宜修说的那样,觉得自己不守规矩。
一会儿又害怕,纵然四阿哥现在不知道,但晚上看宜修的时候,宜修会不会把这当成嘲笑自己的趣事,说给四阿哥听。
柔则一时有些恼怒,早知如此,便不该在额娘提出要自己盛装打扮的时候就立刻满口答应,甚至还添油加醋了一番。
额娘真是,沉不住气,好好地干嘛非要和几个丫头难为呢。
想着想着,她觉得还是宜修在中间使坏了。
这个妹妹如今怎么完全像变了个人一样,不仅不会心疼自己,帮助自己了,甚至总是问些让自己尴尬的问题。
真是阴毒,过去竟被她藏得那样好,自己都没看出来!
果然如母亲说的那样,这些庶出的女儿都是条毒蛇,早晚会咬上自己!
她必得自己争气,日后才能免于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