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阴影笼罩着全身,宋景宁浑身冰冷,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庄杰摇了摇头,他的泪水溢满了眼眶,模糊了视线。
庄杰靠在沙上,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宋景宁痛苦的样子:“既然你不想连累他,我给你一分钟,想个办法让他走。”
“嗯……”宋景宁连连点头,他站不起来,只能爬过去捡掉在地上的手机,他的手止不住的抖,哆哆嗦嗦的只给秦悦了一个字:“滚。”
信息出的同时,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在屏幕上,看起来一片模糊,想到也许自己留给秦悦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辱骂,宋景宁的心像被利剑刺穿了一样,疼的他喘不过气。
果然,门外很快安静了下来,秦悦没有再说一句话,紧接着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一个保镖走到阳台,隐在窗帘后面向下看了半分钟才说:“董事长,姓秦的走了。”
庄杰站起来,走到宋景宁身边,踩住他的右手一边用力的碾着一边说:“宋律,明天就过年了,见血总是不吉利的,所以我不动你。我记得程睿好像有个儿子,才十八岁啊,真是好年纪,大人的恩怨本不应该连累孩子,你说是不是?”
宋景宁感觉手腕都要被踩断了,程睿的名字用庄杰的嘴说出来简直是对他最大的羞辱,宋景宁瞪视着庄杰,用尽所有力气将他推开。
“你他妈的,真是个下贱东西。”庄杰没想到宋景宁会反抗,他被推了个趔趄,瞬间脸色巨变。他满含恶意的下了死力,一脚又一脚的踢在宋景宁心口上。
等庄杰踢累了,才抓着宋景宁的衣领,喘着气咬牙切齿的说:“宋景宁,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因为我要坐在高处,看着你在底层像蝼蚁一样苟延残喘的活着,要比一刀了结你可有意思多了。”
庄杰后来又说了什么,宋景宁已经完全听不见了,铺天盖地的剧痛让他原本已经虚弱至极的身体彻底支撑不住,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涌上喉咙,最后的意识也渐渐飘远,很快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嘭”艳丽的烟花点亮了除夕之夜的天空。
宋景宁家的富阳小区里,家家户户灯火明亮,灿如星辰降落,窗花在灯光映衬下投射出喜庆的影子。然而在这喧嚣温馨的画面中,宋景宁家却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一丝光亮透出来,就像被遗忘在黑暗的角落里。
秦悦坐在车内,一只手紧握方向盘上冰凉的皮革,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楼上那扇始终关闭着的毫无光亮透出来的窗户。
“阿宁不在家吗?为什么让我滚,你还是第一次骂我,这么凶,我都不敢给你打电话了。”秦悦手一松,靠在椅背上看着宋景宁家的窗子自言自语。
“阿宁一定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作为伴侣,我应该理解他。我确实没有周子御有本事,这是事实,阿宁觉得我帮不了他也合情合理,我应该努力上进而不是责怪阿宁投靠他人。”
秦悦喝了一口热美式,在自己的额头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我是个傻子,是个连老婆都守不住的窝囊废啊。”
“唉……先走吧,阿宁说不定跟程泽去哪里过年了。”车里实在是太冷了,等了五个小时也没见宋景宁家亮灯,估计是真的没在家,眼看着快午夜了,秦悦启动汽车开出了宋景宁家的小区。
与此同时,赵珂家里也是一番温馨景象。
赵珂的母亲一边包饺子一边对赵珂说:“小珂啊,你别包了,快去给宋律打电话拜个年,一会儿电话给我,我要好好谢谢人家这几年对你的照顾,不然啊你现在还不一定找得到工作哩。”
“知道了,正打算去呢。”赵珂拍掉手上的面粉,从围裙口袋里拿出手机。
“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电话那头传来冷漠机械式的电子音使赵珂眉头一紧,他知道宋景宁时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大年夜关机更加奇怪。
赵珂攥着手机回到自己房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周子御的电话。
周子御正在家中阅卷,对他这个工作狂来说没什么节假日的概念,所有空闲时间都被律所的工作填满。也是因为工作实在繁忙,除夕之夜也没办法回老家陪父母过年。
“赵珂,有事?”周子御摘下眼镜,揉了揉被镜框压疼的鼻梁,举着电话走到西厨中岛,给自己倒上了这晚的第三杯咖啡。
“周律,打扰您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是我多虑了……”
“说重点。”周子御有些不耐烦的说。
“哦,是这样,我给宋律拜年,可是他关机了,我知道宋律从来不关机,我给程泽打了电话试探了一下,程泽没跟宋律在一起,被他表姑妈接走过年了,说是宋律年前临时安排的。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但我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所以……所以就……”
赵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多此一举,但最近生的事情实在惊险,多一分小心准没错,哪怕自己被周子御骂一顿也无所谓。
“秦悦呢?也没跟宁宁在一起吗?”周子御问。
“我给秦悦也打了电话,宋律没跟他在一起,宋律最近心脏不太好,我怕啊。”赵珂不敢说不吉利的话,但他的担心周子御听明白了。
“知道了。”周子御挂断电话,回到房间拿起外套和宋景宁家的门钥匙就出了门。
除夕夜,周子御的宝马在空旷的街道上飞驶过,他一边开车一边用carp1ay给秦晏打电话。
“新年快乐啊,周律。”秦晏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背景由嘈杂渐渐变得安静起来。
周子御声音平静的说:“秦晏,我需要你的帮助,带两个可靠的人到富阳小区门口跟我汇合,宋景宁可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