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缓缓道,“我倒觉得,你未必会怕。”
这燕国大帐哪有什么君子,先礼后兵而已,我苦笑,“将军缘何不信我。”
当真要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我们反而不会那么怕,更多时候,我们怕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那种即将到来而又无处躲避的恐惧。
悬挂的绳子勒得手臂生疼,我垂着眼看着下方的地。
他围着我转了两圈,扬了扬手,“来两桶水,给她清醒清醒。”
冰冷的水顺着发丝往下滴,我脸上的泥也被洗净了,果然他伸手抬起我的下颚,“姑娘要去方山做谋士?”
我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将军好眼力。”
他又笑了一会儿,歪头道,“你这是骂我,还是夸我?”说罢伸手探向我的手腕,“脉象虚浮,的确没什么武功,楚皇竟这么不堪么,需要一个弱女子的帮助?”
我实在是没有了周旋的力气,索性破罐子破摔,冷笑道,“弱女子?那你燕国欺负一个弱女子,又算哪门子小人。”
他也不恼,点头道,“说得好,的确比那些一进来就吓尿的孬种强多了。”然后转头指着一众刑具,无辜道,“你喜欢哪个?咱们先试试?”
我偏过头瞥见那些血迹斑斑的刑具心里直犯怵,“我说过我怕疼,哪个都不喜欢。”
“呵呵,根据我的经验,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
口是心非你妹!
“没有人教过你,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你的身体么?”他靠近我,带着一点诱惑问道,“怕么?做我的女人,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我还未及说话就有一个声音自帐外传来,“爷还真是有兴致啊。”
我心下一动,曼娘,虽然看似没大没小的话却又十足的尊敬,不敢逾矩半分,那么那眼前这位,就是燕国的皇帝?
听见这话他沉下脸,明显有些不高兴,对着已经走进来的曼娘道,“你来做什么?”
曼娘也不怕,笑着道,“来见见故人。”
燕皇有些惊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哦?故人?”
“报!”
账外士兵的喊声成功吸引了燕国这位皇帝的注意力,看我我一眼后摆手出去了。
曼娘走到我跟前,“我真没想到你会来。”
我暂时逃过一劫,一字一句道,“自你不告而别,已是多日不见。”
曼娘看了看四周的人,扬声道,“把她放下来。”
那士兵有些犹豫,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大约是,“这曼姑娘。”
曼娘也不看那士兵,“皇上那里,我自会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