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遇笑嘻嘻的,倒有几分像是未出嫁时的形容,“礼不可废,虽说是迟早的事,可妾身为娘娘高兴呢。”
“我这几日收礼收到手软,能不高兴么。”
“听说娘娘一个命妇都没有见?”
我揉了揉太阳穴,“一个都不认识,一下子都见了赶明儿就该弄混了,只单单见那个却又不合适,索性一个都不见。”
“这样原也没什么,只是昨儿有人求到了臣妾这里,千求万求想见娘娘一面。”
能让王遇这么说,我便来了兴趣,“谁?”
王遇也不卖关子,“永安侯府的侯夫人。”
我在脑子细细过了一遍,觉得我和这永安侯府从来都是八竿子打不打一块儿的,命妇们虽说都想入宫庆贺,抱的也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态度,怎的她非要见我。
王遇笑道,“娘娘快别想了,这永安侯府啊,与娘娘原也没什么交集的,只是永安侯府有一位二公子,现在工部任职,最近实在头疼得很。”
说到最后王遇已是掩也掩不住的笑意,我仍旧一头雾水,果然一孕傻三年么,我怎么也想不出工部的事怎么求到我这了。
王遇的眼神愈发揶揄,“那二公子此次正好主管娘娘未央宫的大修,可皇上给的批示是要恢弘而不失淡雅,既要小桥流水又要不失威严,交了好多戏整修的图纸都被皇上驳回来了,好好的少年郎最近头发都要秃了,是以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来求娘娘示下。”
她这么一说我便想起来宋祁这两日经常念叨的,什么工部越发不得力了,什么未央宫的回廊改的不好,这里的假山修的不好,那里的亭子不够气派
我听的烦了便告诉他再说下去怕是皇儿还没生出来便知道了父皇是个话痨,宋祁由此已经有两天没提了,却不想还没有给人过关,我想到这里我简直哭笑不得,“那就劳烦你悄悄带句话,请她安心便是,过两日便可以动工了。”
“妾身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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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遇告退后锦屏拿了个礼单呈上来,我粗略瞧了一眼,是丞相府的。
“娘娘,丞相夫人的牌子已经递了三日了。”
我把礼单扔在一旁,“宁国公府可有递牌子?”
“递了。”
“那明日便请祖母和舅母来坐坐吧。”
无论如何,我的母亲都只有一个,就算要见,也得先见过我外祖家的人,至于丞相夫人,她若是担心她的女儿,我就更不用着急见了。
“锦屏,莲子粥备好了吗?备好了便带上去御书房吧。”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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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这两日的心情特别的好,整个人都神采飞扬的,连带着乾元宫的空气都比别处轻快了几分,宫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宋祁见我进去扔了手上的奏折,“怎的亲自过来了,走那么长的路累到怎么办?”
我自顾自坐下,“你这般小心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怀孕了。”
“是生怕被人不知道的,若不是你和母后都执意瞒着,朕就昭告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