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过茶杯,“王公公辛苦了。”
“能为娘娘做事,是奴才的福分,若娘娘没有其它事,奴才先行告退。”
“墨离,送王公公。”
我数了数人头,四个太监,六个宫女,正正好好十个人。
那十个小宫女小太监都低着头,屋子里只有我轻碰茶盖的声音,我想着总要作些陈词,“本宫这里做事,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忠心不忠心的话就不多说了,一身不事二主,若有背主的,那也没关系。”
我顿了一下,笑了笑,“左右不过一个死字,只是死法,我说了算。”
“锦屏和墨离是大宫女,仍旧是在内室伺候,本宫不在的时候,她们的话就是我的话?明白了?”
“诺。”
“锦屏,带她们退下,至于做什么,你安排一下吧。”
“诺。”
锦屏不多时就回来了,“娘娘,已认全了。”
我捏了块桃花酥,“说吧。”
“杂得很。”锦屏不禁露出了几分冷笑,“春儿带了话,那个叫小翠的,生的小家碧玉的,是薄妃的人。那个很讨喜的圆脸丫头,叫兰儿的,是淑妃的人,其余的尚不清楚,总归也不会太清白。”
我咽下一块点心,这些名字,也忒难听了,“墨离,再查。尤其是宋妃的人。”
“奴婢明白。”
“薄妃倒是很照顾我。”我笑了笑又转了话头,“那叶采女的生父既是江湖游医,又是被卖到了那种地方,阴私的手段想来也学了不少,墨离,今晚悄悄地去净心宫,看看那聂采女的毒疮到底是怎么个生法的。”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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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依旧没停,我站在阶前看着低垂的雨幕,锦屏给我披了件斗篷,“娘娘可要弹会儿琴,从前下雨的时候,娘娘最喜欢弹琴。”
“锦屏,最藏不住人心的,便是琴声,给我研墨吧。”
我起笔,写的却是蒋捷的《听雨》。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至此又停笔,他有江阔云低可看,又有何悲。
“锦屏,烧了罢。”
我知道宋祁这两天是不会进后宫了,廊州山洪的消息传回来,今日朝堂上必定又是一番暗潮汹涌,宋祁,会派谁去呢。
“娘娘。”
出神间,墨离已经从净心宫回来了。
“说罢。”
“那聂采女的毒疮,从症状上来看,应该是药物和膳食相克了,聂采女前些日子喝的药中有一味紫苏,却不能和鲤鱼同用,奴婢问过聂采女了,昨日叶采女端了鲤鱼汤给她喝,且是亲自喂的。”
“可能痊愈?”
“这毒疮原也不难治,只是男女有别,想来太医并未仔细相看,因而没有对症下药,若再不及时治疗,怕是会留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