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那个蠢得不知东南西北的姐姐?”曼娘嗤笑道。
我默认,看来面前这个女人还是有点识人之明的,我那个姐姐,也谈不上多蠢吧,就是忒不聪明。
“你可知淑妃?”曼娘不知道刚才短短两句话之间她在我心里的印象已经坐了一回过山车,捏了杯茶继续问。
“镇国大将军的妹妹,街头巷尾还是有不少流言的。”
——譬如绝色倾城,再比如宠冠六宫。
“那么,薄然,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我不过是个养在深闺的寻常女子,没什么值得拿来交易的。”
她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也大约是我的那么丁点兴趣被她瞧了出来,她继续道,“我拱手送你一个后宫,你替我取她项上人头。”
一个后宫,她说的如此轻巧。
“倘若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呢?”
“不,”她摇头,“你感兴趣。”
“而且,”她端详着我的神色,“你别无选择。”
她说的对,我虽然带着前世的记忆,却不像小说里那些前辈们一般翻云覆雨,可以说,至此一十六载,我毫无根基。
“就算是为了穆小侯爷,你也会去做。”
我心头一紧,今天第一次感到紧张,沉默半晌后,我喝了今晚的第一口茶,“我如何信你?”
她依旧不紧不慢,“楚皇长子,宋妃所出,却并非宋妃亲子。”
皇长子出生时,楚皇还未登基,当时府里怀孕的除了当时尚是侧妃的宋妃,另有一位侍妾,只是最后那侍妾难产血崩而死,胎儿也未能存活,而宋妃却顺利“生下”了皇长子。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并未显出多少震惊,当然也并不平静,一字一句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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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娘姓陈,名字很普通,来历却极不寻常。
楚皇后宫,曾有一陈姓夫人,荣宠不多不少,位份也不高不低,一直是后宫中比较平和的一个存在。
永嘉六年冬天,也就是两年前,淑妃入宫三月时,这位陈夫人诊出喜脉,两个月后太医院院判断言那是个皇子,争宠争了几个月的宋妃和淑妃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联手害了陈夫人的孩子,陈夫人伤心之下,一个月后也跟着去了。
楚皇怜悯,追封为嫔,赐号静。
宫斗中很平常的一个段子,我听着没什么波动,而不平常的地方就在于,这位陈夫人如今就坐在我的面前。
小产中她也的确伤了身子,导致常年体寒,寿命大约也不会很长,但是她实实在在活着出了皇宫。
我放下茶杯,心中有了计量,“说说你的助力。”
“你可以叫我曼娘,然丫头,要想在深宫立足,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她倒是自来熟,我看向窗外淡淡道,“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曼娘并不在意我突然冷下来的语调,只是随着我目光看过去,那里歌舞升平,男男女女,皆是一醉解千愁,“当然,我说的不是这些淫词艳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