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晏没动,非常明白事儿地说道,“你们想吃什么。”
陈辞川摸了摸肚子,感觉还不咋饿,“一根能量棒。”
“你呢?”谢时晏看向温云娇。
“我都可以的,有肉就更好了。”温云娇脸颊通红,想到了什么一般,小声强调道,“我可以多来点吗,我很能吃。”
他到底是谁
等谢时晏走了,温云娇才发现陈辞川在看着自己,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陈哥,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一顿能吃多少?”陈辞川沉默了一瞬间,突然问道。
温云娇一愣,随机紧张兮兮地盯着陈辞川,像老鼠见到猫,“陈哥,你是不是嫌弃我吃的多了?”
陈辞川头上滑下几道黑线,“你一个小姑娘我还是喂得起的,我就是了解一下你的病。”
听到这儿,温云娇松了一口气,她立马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我一开始也是正常饭量,以前一碗饭就够了,后来五碗饭也不够,再后来,吃别的就索然无味吃肉才觉得饱,我哥还骗我说是正常的,我查过白血病才不是这样呢!”
陈辞川安安静静地听完,就是说,感染这个病毒的一开始,还不会失去味觉,味觉这个东西,是慢慢才失去的,而谢时晏从感染到被抓回实验室的时间,不足以失去味觉……
所以他是在还没有失去味觉的时候,去进食的生肉。
陈辞川的心没来由得一阵疼痛,一种窒息的感觉仿佛要将他吞噬,谢晋还是人吗,谢时晏可是他的亲儿子,怎么能下得去手?!
陈辞川的表情凝重到连易涛都觉得焦躁,更别说站在陈辞川旁边的温云娇了,已经吓傻了,一声都不敢吱。
就在这时,谢时晏带着食物回来了,陈辞川一秒变脸,那速度连温云娇都叹为观止。
温云娇一见谢时晏手里的一大袋子肉,高兴得直接失去了大小姐的矜持,“哇!哥夫,你也太够意思了!这就是我一顿的量!你怎么知道我能吃这么多的!”
那一声“哥夫”很受用,在陈辞川尴尬的咳嗽声中,谢时晏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答道,“猜的。”
说完,就将能量棒递给陈辞川,“看得怎么样了?”
陈辞川笑了一声,“你觉得这么半天,我有功夫看这吗?你们都给我进里屋去,让我安安静静工作!”
陈辞川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温云娇吞下一口肉,看了看易涛,犹豫了一下,还是抓起了易涛的手,懂事儿的把他拉进了屋。
“我也要走?”谢时晏话里话外都带着一种委屈。
“你是最能让我分心的!”陈辞川挑眉,指了指里屋的方向,当仁不让,“进去。”
看着陈辞川认真的样子,谢时晏觉得还是少热他为妙,毕竟,曾经他可是因为想让陈辞川吃点东西,打扰了陈辞川,陈辞川直接和他整整冷战了一个星期,这可给他们难受坏了。
房间只剩下了陈辞川一个人,他才终于打开文件夹,目光扫过上面的一行行字。
越往下看去,眉头皱得越紧,gtton病毒,可能,也许,大概,不只是……谢晋的功劳。
衣服兜里写着崔窈濡手机号码的纸条逐渐发烫,可陈辞川却如坠冰窖,捏着纸页的手指抖得厉害。
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要想起曾经的一切。
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知道自己是谁。
那白纸黑字,分明是在嘲讽着他,他心心念念想要解除的gtton病毒,创始者是谢晋和……崔窈濡,他的——母亲。
你太像他了
陈辞川知道,他必须要联系崔窈濡了。
现在光凭借记忆残缺的自己,是没办法弄清楚这个病毒的来龙去脉的。
也是陈辞川看资料看得太久了,久到温云娇都打瞌睡睡着了,谢时晏才从里屋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陈辞川正看着一张纸条,脸色和那张白纸别无二致,一片惨白。
谢时晏心一紧,“你在看什么?”
陈辞川被吓得一激灵,连忙把字条团成一团,摇了摇头,“没什么。”
谢时晏的眉头不觉皱了起来,他擒住陈辞川纤细的手腕,“到底是什么。”
两个人僵持着,陈辞川感觉到纸团渐渐发烫,如坐针毡,脑子里面快速地编织着一个可以让谢时晏信服的理由。
可是就在陈辞川编好理由的上一刻,谢时晏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陈辞川,别骗我。”
就像恳求一般,想要得到一个真相。
陈辞川的话噎在喉咙里,仿佛又回到了他把谢时晏骗上直升机的那天,谎言硬生生地又吞回到胃里,他终是叹了一口气,认命一般道,“我要去见崔窈濡,这是她的交易方式。”
说着,陈辞川用手指将皱皱巴巴的纸团在谢时晏的眼前铺陈开来,“有件事情,我要问一下她。”
“我和你说过,离她远点。”谢时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陈辞川低垂下眼帘,“如果有一件事只能她知道呢?谢时晏,这是机会,我不想放弃。”
谢时晏很想问,到底是什么样的机会,能让你不顾我的劝告,顶风而上。
可当他对上陈辞川执拗的眸光时,谢时晏鬼使神差地点了头,“我陪你一起。”
陈辞川只纠结了一瞬间,便同意了。
和崔窈濡见面的时间定在了第二天的黄昏十分,当崔窈濡踩着高跟鞋,穿着红色的鱼尾裙走进咖啡厅的时候,陈辞川一眼就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