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知道啦,他是小孩子嘛……”
科赫僵硬身体,尴尬笑了一声,绕过布加拉提按开了桌上电视机,上面频道刚好在播动画片。
“哈哈哈,你看啊乔鲁诺,是全套蓝熊船长海外奇谈,你喜欢看的……对吧?”
蓝熊船长没能挽救科赫,这个怪人被布加拉提拎出去教训了,走的时候大喊“我错了”,想也知道教训过程一定非常“温柔”。
“我是想给他放动画片啊啊啊!我是怕他一个人太无聊,给他放动画片而已啊!布加拉提你听我解释!”
“等您学会不要骚扰别人后再放动画片也行!”
布加拉提的怒斥从门外传来。
科赫毫无四十岁成熟科学家应有的尊贵与社会地位,在布加拉提面前像只鸵鸟,几乎快把头钻进沙子里逃避谴责。
虽然不知道搞科研的人是不是都这么不正常,但乔鲁诺决定自己参观。
他又看了一下科赫收藏的印度装饰品,恍惚想起老板在办公桌上放着的一张纸,一份旅游企划。
是的,乔鲁诺“无意”瞟到的企划,似乎是一艘开往印度的游轮。
也就是说,老板此刻就在迦梨女神的故乡吗?
乔鲁诺想的没错,不同于正在科研场所接受一尘不染优待的他,几千公里外热情老板正在南亚次大陆的脏乱差中痛苦煎熬。
波鲁那雷夫看着从人群里钻出来,难得灰头土脸的迪亚波罗,然后灵活躲过几个十岁出头,手指灵活的未成年小偷。
他们去了孟买,按迪亚波罗的说法,他要来考察这里的钻石加工业。
结果刚下轮船进入市区,等待接船司机那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迪亚波罗就被数个小偷光顾。
“迪亚波罗!我早就说了,你平时的打扮在这里是不行的,那不勒斯火车站治安都比这里好……贵重物品不要放在外面,你这种看起来就有钱的人最危险了!”
波鲁那雷夫在骚乱中大声喊叫,竭力躲避小偷们脏兮兮的手,南亚气候炎热,肮脏,蟑螂四处乱窜,他以前来过一次时受不了,再来一次依然受不了。
都怪迪亚波罗这家伙非要来!
热情老板同样十分狼狈,只能用手护住项链,连裤子都被割出口子,把他可能携带的值钱物品都洗劫一通。
他们好不容易坐上车,在迟到司机的连连道歉中一路入住市中心的高级酒店,波鲁那雷夫勉强关上车窗,差点把小偷的手夹缝里。
“怎么会这么乱……”
迪亚波罗很小声地抱怨了一句,刚好被波鲁那雷夫听到。
“大老板,你整天坐在办公室里不出门,哪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险恶呢?要知道我可是去过约翰内斯堡,差点被枪击还毫发无伤呢~”
波鲁那雷夫在逃生成功之余,也不忘嘲笑迪亚波罗的失策。
确实,非洲之行拉高了波鲁那雷夫的忍耐阈值,在乍得,苏丹等国家晃过一圈的结果,就是他现在看到随意扔在路边的尸体,也不会急着检查对方是不是还活着,而是立刻寻找近处掩体,躲避子弹。
比起替身使者,银色战车大部分时候都被用来对付抢劫犯了。
比起替身使者的小规模骚乱,普通人世界动辄就发生的大规模纷争才更可怕。
经历下船的困难后,热情老板意识到自己还是过于轻敌,低估了孟买的贫民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意大利跟印度比起来还是太井然有序……
他在检查全身确认失窃品后,决定适应有限环境,听取波鲁那雷夫“不要太打扮”的建议,中午就在酒店里换了衣服,免得沦为小偷的靶子。
……然后波鲁那雷夫看到迪亚波罗牛仔裤两侧大开的长缝,一时失语。
热情老板理解中的“普通人服装”到底是怎样的?!
他发誓从迪亚波罗的毛衣底看到了根根黑色蕾丝。
“你确定你要这样穿?!”波鲁那雷夫指着迪亚波罗和他的铆钉牛仔裤。
迪亚波罗垂头,把一头长发从粉紫色薄毛衣的高领里拉出来,他的胸口开了一条同样的大缝,腰全露在外面,黑色蕾丝不知道什么结构,就这么从裤子缝里往上延伸……
“这样穿不可以吗?”
整理完毛衣,从正装老板化身音乐节摇滚歌手的迪亚波罗,把静电导致的头发飞舞抚平并编好,询问波鲁那雷夫这身打扮的细节。
看着清爽,随意,同时具备另一重意义上的好下手。
波鲁那雷夫有些绝望地意识到,只要迪亚波罗,或者迪亚波罗的奇怪时尚执念还存在,这场印度之行的波折就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