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顾窈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后来他明明好好的。”
“上一个副本你被池焱带走,时一在原地拖住我们,我看到了……他没有灵魂。”江煜扶着顾窈的肩膀让她站稳,“现在站在面前的只是一具躯壳,跟卡牌的属性一样,只要滴血就可以操控,你所看到的时一活蹦乱跳而且感觉性格也没有发生变化,是因为……这个卡片复制身体本来就是百分百还原,包括被复制者的性格。”
所以当时张媛说出的那番话,的的确确是针对时一的,恐怕是她把安全屋交给时一以后,他又对着穷途末路的两人说了些什么所以才惹怒了张媛。
以及在上一个副本,时一反常的举动,也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时一,他就像个提线木偶,被幕后的池焱当做一个工具,没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
“时一”僵硬地扭动脖子:“说的没错,所以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江煜小心拽着她的袖子:“小心点。”
顾窈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问时一:“是池焱在背后操纵吗?”
时空裂缝里闪烁着迷人的浩瀚星海,像静谧宇宙的一角,时一没有说话,而是一打响指,身后的裂缝里缓缓浮现出一抹画面,是二号车厢的,其他的同伴被围堵在一个角落里,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影子,看不到实体,只能隐约看到一层阴霾笼罩在前面,赵岐墨和谭翊和身上还有伤,应该是激烈反抗的时候留下的。
顾窈心一痛,她不想再看到任何同伴受伤了:“我答应跟你走,放了我的朋友,让他们离开落星海,永远都不许再拉他们进来。”
“时一”生硬地扭了扭脖子,好一会才说道:“可以。”
江煜一把拉住她的手:“你想干什么?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帮你攒积分,解锁无字书以后我会想办法解决,你必须要沉住气!”
“但是我等不了了。”顾窈抽出手,“上一次死的是老师和同学,这一次是另外两个平行时空的我们,那下一次呢?下一次会不会就是我们身边的人?”
“既然这一切因我而起,那也该由我来终结。”
轰隆——
列车外突然发出一声巨响,车速几乎是立刻就降了下来,剧烈的颠簸让人几乎要站不稳,广播里也传来列车员温柔的声音:
“尊敬的各位旅客,本次列车的终点站星辰湾就要到了,请各位旅客保管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天蒙蒙亮,泛着金边的朝阳正从东方冒头,周围树木茂盛,杂草丛生,在不远处是一片广袤的草原,所见之处没有人类居住的痕迹,反倒像是空无一人的荒原。
在列车前进方向的正前方有一座奇高无比的山,山的顶端高耸入云,山脚下挂着一块生了锈的牌子,上面写了三个字:星辰湾。
列车要到站了。
顾窈看向江煜:“我要走了,你帮我一个忙,把其他人安全送出落星海,后面的事我来解决。”
江煜要被气笑了:“顾窈,你再说一遍。”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唯独这一次,我要去。”顾窈很冷静,“江煜,你也相信我一次,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还有话想对你说。”
“不行。”江煜态度很坚决,“这事没得商量。”
列车稳稳停靠在山脚下,身后的车厢里突然传来异响,紧接着,砰的一声,车厢之间的自动门被撞开,最先冲出来的是谭翊和,他胳膊上有几道伤痕,但是都不致命,后面的是周楷和赵岐墨,两个女生是最后走出来的。
谭翊和一擦嘴角的血:“怎么,又想瞒着我们自己一个人偷偷去干一些危险的事?”
林仄眉眼间都透着一股坚定:“上一次你没瞒过我们,这一次照样不会,我们早就是一个整体了不是吗?”
顾窈:“……”
时一的时空裂缝里也呈现出二号车厢的状况:血液四溅,座椅上和墙壁上都是鲜红一片,地上有一滩黑色的东西,已经看不出任何形状。
恍惚间,裂缝里猝不及防伸出一只手,速度快到几乎只在一瞬间发生,那手强劲有力,掌心按在“时一”脸上,把他往后一拉,而借着这个动作,手的主人也终于从裂缝中现形。
池焱今天穿了一身棕色风衣,长围巾松松垮垮地系在脖子上,他人从裂缝中钻出来,与此同时,“时一”的替身也被他拽进裂缝,双方完成一波交互,裂缝瞬间消失在原地。
他随手把围巾一甩,拍了拍手:“不错,真的不错,看到昔日的队友伙伴情深,我心里替你们高兴。”
“但是。”他一顿,语气瞬间染上一股寒气,“这是最后的机会,我只要顾窈,其他人可以自行离开,毕竟朋友一场,我不会为难各位。”
江煜把顾窈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池焱:“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对方听到这句话,定定地琢磨了两秒,突然笑出声来:“重蹈覆辙?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成语是用来形容把错误的路再走一遍,但是你看看,自始至终,我输过吗?”
“别废话了!”谭翊和捂着胳膊上的伤口,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以前还把你当朋友当兄弟,你转头就能干出这种事,现在还冠冕堂皇地扯那些没有用的屁话干嘛!来啊,决一死战啊!”
池焱收敛了笑容,目光淡淡地扫过在场几人,眼底闪过一丝不舍,但是转瞬即逝,他轻咳一声,调整好嗓音,再次询问:“所以我最后再问一遍,没有人要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