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到底是从哪弄来的案卷。
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但也懒得把人喊回来再问。
案卷一页页翻过去,大体跟莺儿那日说的相似,但多了许多细节。
有一点很重要。
‘陛下因感念当年程老大人恩情,特批留一子,着另行刑。’
至于具体是什么刑没说,后面打了个‘秘’字。
楼炎办事踏实,该不是查不实的缘故。
这个‘秘’字该是说陛下私罚,没有旁人知道。
席若卿不懂,一个犯罪之人的子嗣,要杀要剐要去要留皆为天子之意。
爹都杀了头,怎么偏偏儿子的去向私密处理?
看来程家一事大有东西可挖。
现在最好的一点是程家那个小儿子没死,若能找到,想必能得到更多信息。
席若卿将案卷重新放回档案薄,扔回到桌子上,吐出一口浊气。
“看来明日宫宴有得忙了。”
转过一天,莺儿退热,得知席若卿要入宫,闹着要跟。
席若卿应着,让夜羽留下看家。
夜羽看着马车离开,转身去见了席慕云。
席慕云刚刚收拾好:“她去了?”
夜羽如实回禀:“奴才说您给委派了任务,三小姐便应下了。”
“呵,为了区区一个下人就敢往火坑跳,确实是她的风格。”席慕云冷声嘲讽。
“不过如此说来,你确实也得了她的信任。”
用二哥十指指甲换席若卿进万丈深渊,实在值得很。
毕竟自己也受够了给席修远擦屁股了。
夜羽身子微僵,低垂着头:“四小姐谬赞,奴才无能。”
“是因为三小姐觉得不过听大少爷几句讽刺不算什么大事,所以才应下的。”
席慕云冷嗤一声:“我让她过去,可不是让她听几句冷嘲热讽的。”
“从明日开始,就再也没什么溟王妃了。”
那贱人敢用邪术设牌位来害自己,自己岂有不报仇的道理?
夜羽一怔,抬头瞧见桌上某物,愕然震惊:“四小姐,此事只怕不妥。”
席慕云拿了东西往外去,听到这话顿住脚步,回头冷凝着他。
“狗奴才,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他的身家性命包括一切都压在自己手里,难道还想背主不成?
夜羽想起什么,身子猛地僵了下,咬牙低下头:“奴才不敢。”
席慕云冷呵一声,扔下一句‘滚回去’后,转身离开。
夜羽心中杂乱。
他的性命并不重要,可是要完成那件事就必须要靠席慕云。
自己只能听她的命令。
至于三小姐……
罢了,不过露水主仆,自己如今自身难保,何至于操心别人。
夜羽自嘲一笑,转身离开。
莺儿不在,没人收拾屋子,其余外头伺候的下人不能入屋。
夜羽没别的事干,便到席若卿屋内收拾。
桌上的案卷簿还摆在原处。
夜羽开始没太在意,但人心神不宁起来做事也总是毛躁,不小心将其碰落在地。
案卷撒了一地。
他俯身去捡,下一刻却整个人愣在原地,脸色骤然失去血色。
“她怎么会去查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