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不能在这时候说,那边简短地作结,很快就结束了通话。
大约祁晏的视线太过直白,沈良州似有所察,抬了眼。
祁晏勾了勾唇,笑得十分和善,甚至有点贱兮兮的感觉。他甚至朝着沈良州微倾了一下酒杯示意,看上去心情很好。
沈良州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从他身上掠过去了。
沈良州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无动于衷。要是凑近点儿,大约能看清楚,他端得平稳的酒杯中起了涟漪,修长的手指捏得骨节泛白。
“沈先生,许久不见了。”祁晏抬腿朝沈良州迈过去了。
沈良州倒没拂他面子,搭了腔,“祁先生心情似乎不错。”
“是不错。”祁晏眉梢微挑,唇角带起笑意来,“毕竟许久没遇到这么惊喜的事情了。”
祁晏将“惊喜”两个字咬得挺重,这还不算完,他像是突然想儿什么,笑眯眯地解释,“沈先生见过的,就上次在清吧,我那小。”
祁晏拖长了声音,颇有点意味深长,“这么多年,小姑娘终于懂点事儿了。”
沈良州眼皮都没掀一下,没言语。
倒是旁边有人调侃了句,“祁总看来是情场得意啊。”
祁晏笑而不答,算是默认。他可真不急,有好戏看乐见其成,没戏看也妨碍不到他。
“那祁先生最近要注意点儿,”沈良州眸色依旧清冷寡淡,他掀了掀眼皮,半笑不笑地扫向祁晏,“情场得意,小心职场失意。”
这不是无意失言,而是有意威胁了。
刚刚调侃的人见氛围不太对,噤若寒蝉,晃一晃酒杯,权当做没听见。
沈良州不温不凉的一句,不似玩笑,戾气快从清冷的嗓音里透出来了。
“得失人生常事,就看值不值了,你说是吧”祁晏只是笑,不为所动。
他懒懒幽幽地耗着,如愿以偿地见到沈良州将那杯残酒撂下,提前离了场。
沈良州的耐性,耗干净了。
“扑哧”祁晏将酒杯丢下,笑得直不起腰。
这会儿顾娆还在录制现场,估计沈良州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
想法虽然有点恶毒,可他就是想笑。
跟祁晏想得差不多,沈良州打过去,手机是关了的。
车门被甩得挺狠,沈良州倦乏的气息被沉郁取代,宛若兰伯特冰川,清寒一片。
[你不今天回来了吗,哪儿呢梁博那小子在呢,来不来]
手机屏幕亮起,一哥们上赶着看热闹,偷偷报信。
[说地儿。]沈良州言简意赅。
车子从停车场滑了出去。
燕京的路况向来挺让人绝望,但他今天开出来那辆车的车牌摆在那,一路上畅通无阻。
基本没花多长时间,就到了。
齐晟摆的局,在一个地下拳场。台上厮杀的不是什么膀大腰圆,体格凶猛的硬汉,而是身姿婀娜的美人。
沈良州对齐晟变态一样的嗜好不太敢兴趣,对台上的血腥扫都没扫一眼。
他直奔着梁博过去了。
先前的罪魁祸梁博正温香软玉在怀,他怀里的女伴挂在他身上,纤细的手指剥着葡萄往他嘴边送。他活像是古代搂着美人上朝的昏君。
梁博全然没瞧见沈良州。
周围可都瞧见了,一个个蔫坏,上赶着看戏,都不带提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