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女子大喊,帐子里的人理应听见,除非,秋儿不是在帐子外被杀害,又或者帐子里的人中了迷药。
傅知府沉吟一番,拍案道,“你如何确认秋儿是被人杀害的呢?也许是她自己杀了自己。”
“这不可能,大人,您看见秋儿的惨状便知,一定是他人杀害。”蒙力高声道,而后语调又迟疑了,“希望大人请个女仵作。”
“你让本官上哪给你找女仵作?你……”
不等他骂完,苏芷涵忽然起身,“傅知府,我来即可。”
傅知府马上变了脸,“劳烦苏大人了。”
衙役们拉起围帐遮挡住尸体,全部脸朝外,只有苏芷涵一个人在围帐之中。当掀开草席之时,她瞬间明白了男子的话,尸体的胸膛被用什么东西穿过,勾出了一个窟窿,再往下更是惨不忍睹,最关键的身体被送来是除了草席没有任何衣物。
这是一桩极其恶性的虐杀案。
苏芷涵把草席重新给尸体盖上,随即摘下手套,让衙役们收起围帐。
“她被发现时身上就没有衣服?”
蒙力攥紧拳头,闷声点了头。
苏芷涵回到原来的位子,“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凌晨,身上的伤无数,胸口为致命伤。在致命前,死者曾遭受过非人的待遇。你可否觉得昨晚睡的尤其沉?”
蒙力回想一番,忙点头,“是,草民今早醒的很晚。往日我们都是鸡叫时就起了。”
“这便对了。凶手先用迷烟迷晕了众人,再将秋儿带到帐子外。凌虐的过程中,秋儿醒了,激烈挣扎反而换来更重的虐待,最后被凶器转过胸膛而亡。”
苏芷涵分析过后,又问道,“你们可与谁结过仇?”
“不曾啊。”蒙力一脸的茫然,“我们跑江湖卖艺的,一会儿换一个地方,就为了赚银两,怎会与人结下仇怨。”
不是仇杀,便有可能是情杀,如果二者皆非,她会再考虑最后的可能。
这时,傅知府突然道,“依本官看,是你自己下的迷药,然后杀掉了自己的未婚妻,然后往本官这里喊冤,贼喊捉贼。”
“大人明鉴!草民爱秋儿还来不及,怎会杀她。”说着,蒙力往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
苏芷涵想起那晚台上的魔术,不禁问了一句题外话。
“你们团内可有会易容的人?”
蒙力当即回到,“有,他叫赵川,我们表演大变活人都靠他扮演各种各样的人。”
果然不出她所料,傅知府所言不无道理,看来还是得先从表演团的这帮人中查起。
根据蒙力所述,表演团的主要成员有五人。除去秋儿外,还有两名女子,剩下的便是蒙力和赵川。
苏芷涵回去后向三公主禀明了情况,并借来侍卫去查表演团的这些人之间有何瓜葛。
“我听说那个叫秋儿死的很惨,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李芸环愤愤道。
苏芷涵看她一眼,突然想起来什么事,随口嘱咐道,“公主莫要单独行动,若是出门,身边必带或者关姐姐。”
若是在表演团里查不出嫌疑人,范围扩大到外面,便更加难以侦破了。万一是无差别行凶,凭五公主的模样很容易成为目标。
作者有话说:
让苏芷涵没想到的是,她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复命,反倒是傅知府那边先有了调查结果。当他将调查结果拿到苏芷涵跟前时,顺带表明了自己的推断。
表演团中一共有五人,三女两男,秋儿是团主,其他四人是团中的表演者。根据傅知府呈现的调查情况,另外两个女子分别叫浮花和云朵,两个男子则是蒙力和赵川。五个人都是在走江湖的时候结识的,蒙力是秋儿的未婚夫,赵川暗恋秋儿,浮花暗恋蒙力,云朵暗恋赵川。
“依照我的意思,浮花最有作案动机,她杀掉秋儿就可以独占蒙力。”傅知府信誓旦旦的说。
若真是如此,这四个人都是有作案动机的,移情别恋、爱而不得和嫉妒。
苏芷涵摇头道,“凶手是个男子。”
“那便是浮花找的帮凶,又或者蒙力和浮花狼狈为奸,想夺取团主之位。”
傅知府分析的头头是道,苏芷涵相信如果这件案子她们不在,怕是已经抓人定案了。
“想要知道真相,我直接派人把他们抓回来,严刑拷问,就不信他们不招供。”说着,傅知府转身便要走。
“慢着!”
苏芷涵将人拦住,“如今并无明确证据,也没有推断完全,怎可妄下定论?况且严刑逼供之下冤情更多,傅大人难道经常如此断案?”
傅知府听后,连忙堆起笑容,“我这不是太着急了嘛,依苏大人看,应该如何?”
现在不能断定这四个人到底有没有罪,只能说有动机有嫌疑。
苏芷涵沉思片刻,“派人将他们控制起来,挨个审问,不可妄动刑罚,其余的继续调查。”
“好,苏大人是大理寺的人,断案必定比我在行。”傅知府迎合道,“都听苏大人的。”
次日,苏芷涵派下去的人也有了回禀,情况大致与傅知府提供一样,更增加了那四个人的嫌疑。
即便如此,她依旧不能断定此案是单独的个案。
“师父?师父!”五公主拿着两个糖人儿在她面前晃了好半天。
苏芷涵猛的回神,周遭是喧闹的集市,两人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已经停滞好一会儿了。
“我走神了。”
李芸环拉起她的手一起往前走,“好了师父,案子要查,街也要逛啊。”
“你是又看上哪家点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