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颂拿开纸巾,看到上面鲜红的血迹。
她呼吸颤了下。
清心经瘾好像犯了。又想抄经书了。
不知多久后,身后浴室门倏地传来响动,祁颂心头一震,后知后觉自己正像门神一般立在门口。
现在已经来不及走,她僵在原地,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并越来越近。
女人随意裹着雪白浴袍,露出的莹润肌肤泛着刚沐浴完的粉色。她浑身萦绕着沐浴露的清香,濡湿的发丝懒散垂落在肩头。
那双漂亮的眼眸望来,含了无奈的笑意。
“真是”郁落轻叹一声,抬手接过祁颂手中的纸巾,替她细细擦拭肌肤上余留的血迹。
在女人温柔的动作里,祁颂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距离过近,她的目光避无可避地落在郁落面容上。
经过方才的那场满足,加上泡了阵热水澡,郁落的脸色显然好了不少。然而虚弱之意难掩,唇瓣的颜色还是比平日苍白些许。
“好了。”郁落抬起另一只手揉了下她的脑袋,柔声说,“去清洗一下吧。”
祁颂没立即走。
她忍不住认真说道:“你要不要去睡一觉?感觉你身体状态还是不好。”
“嗯。”郁落应下,“我是打算去睡。”
她轻轻地说:“所以你快清洗,然后哄我睡觉。”
祁颂眨了下眼。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面前女人神情变化如夏日骤雨,眉梢当即敛起,几分可怜地说:“非要我哭给你看,你才愿意疼我么?”
分明知道是表演,祁颂心头仍然颤了颤,迅速说:“不是。”
自从郁落进入发热期后,她便如迷失自己般,身心一切皆由郁落的情绪主导。
因此眼下郁落表情刚变,她就已举旗投降:“你先躺下休息,我马上过来好不好?”
“不要。”
郁落演技收放自如,可怜的神情下一秒就撤去,勾唇道:“我和你一起。”
于是祁颂在洗手台旁洗脸之际,背后还黏糊地贴了一片柔软。
郁落闭上眼,环着祁颂的腰,靠在她身上舒适地叹了一声。
“我感觉就要这样睡着了。”她惬意地软声说。
这个瞬间太过稀疏平常,太过美好,又太过熟悉。
在郁落的呢喃里,祁颂手上动作一顿,心头不知哪里倏忽荡起一片晦涩的情绪。
就好像她曾拥有过无数这样甜美的时光。而眼下经历的所有迷茫,都只是为了追回并再度拥有它。
可是,她是如何失去的呢?
鼻尖蓦地一酸,祁颂看到镜子里自己的眼眸泛起了一点湿意。
这份情绪突如其来,又莫名强烈。但难以溯源,以至于无法过多停留,很快便散去。
余下一点淡而绵长的空虚。
“弄完了么?”郁落见她没有动静,便问道。
“嗯。”祁颂低低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