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颂望着女人的背影,忍不住抿住唇。
女孩的呼吸一顿,听得都忘了流泪,下意识问:“后来呢?”
“后来她过得很好。”郁落朝她浅笑,“她学业顺利,事业成功,有人很爱她,她也给别人带去幸福。”
“你猜她是怎么做到的?”
女孩张了张嘴,一时没有说话。
自从预检测回来后,她每天郁郁寡欢,觉得自己是被上天惩罚的人。不想上学,对未来也没有了希望。
残缺的普通人难道还能过得很好吗?
“因为她从来没有放弃自己。”
郁落一字一句地认真和女孩说:“不能分化不是你的错,也不会影响你感受这个世界。没有腺体和信息素你也能欣赏色彩和音律,能阅读写作,能踏遍山水只要你承认自己,你就是完整的。”
女孩愣愣地看着郁落。
不是她的错吗?
预检测完后,医生、朋友和亲人看她的眼光都骤变,让她觉得自己好像犯了天大的错。
而眼前这个漂亮如仙子一般的女人告诉她,这也是被允许、被接受的,她可以获得爱,并且还能给别人带去幸福。
女孩哽咽了一下,哑着嗓子问:“真的吗?”
“真的。”郁落说话时,像一个循循善诱的温柔教师,并天然具有令人信服的能力。
她缓缓解释:“普通人才不意味着不幸或不详——只是人们下意识排斥和自己不同的少数群体,并以此为正义。”
“所以”郁落说,“好好读书,千万不要放弃自己,好么?”
女孩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远去的一家三口。
她的脸颊淌着泪痕,拿着筷子的手里多了一张纸条,是郁落留下的号码。
——“如果你确定自己有做到始终不放弃自己。但因为别人放弃你而没办法走下去时,可以拨通这个电话。”
一只羽毛斑斓的小鸟啁啾飞过,翅膀擦过她的肩头,垂落的发丝因此拂动。
小鸟没有避她如蛇蝎,方才的女人也是。
那是不是,以后还会有其他人?
-
“你有不开心么?”郁落突然停下脚步,偏头问祁颂。
正陷在沉沉思绪中的祁颂下意识说:“为什么不开心?”
“担心你触景生情。”
郁落抬手抱过来,在她耳边轻轻说:“看到那个女孩,仿佛看到你当年可可怜怜的样子。”
她的语气带了淡淡的宠溺笑意:“也是眼圈红红的,被抛弃的小狗一样,让我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