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落耳根发热,抬手捏了捏眉心,有些不忍直视。
她以后在影坛还能混吗?
“祁颂,要不把弹幕关了”
郁落决定以一招掩耳盗铃应对万变。然而她说完后,祁颂始终没回应。
她后知后觉,抱着她的人心跳特别快。
郁落轻轻眨了下眼,眸光渐渐幽深。唇瓣翕合,最终还是将要说出口的话收回。
祁颂正以一种拍完戏后在回放里寻表演瑕疵的专注程度看视频。
这是综艺第一期,录制时她和郁落才相处过短短两天,那些误解、猜疑和防备都裹挟着她——
至少她当时是这样自认为的。
然而她自己不曾意识到的情绪,在高清的镜头里,在此刻偌大的画面上清晰无疑:
每一个忍不住看向对方的瞬间,每一次心甘情愿的让步。
作为戏中人,她太清楚哪些是表演,哪些不是。而此刻作为观影的局外人,那些本能的心动、深沉的爱慕、仿若相恋多年的默契全都无法再被她私自掩藏。
一幕一幕看下来,所有的眼神和细节,似乎全都交织成为她是原主的佐证。
曾经朦胧晦涩之处,如今在某个念头催发之间,拨云见日,宿命感都忽然有了归处。
等祁颂回过神来时,这期节目早已播完,白幕上显示着「视频播放结束」的提示。
怀里一大一小都不知何时已睡着,呼吸均匀。
整个影音室静悄悄的,只余她和她的心情。
祁颂注视郁落的睡颜良久,缓缓垂首,唇瓣小心翼翼地在她的脸颊挨了挨。
-
已是仲秋,半夜的风有些冷。
主卧的露天阳台上,祁颂倚在栏杆边,望向别墅区深沉的夜景。
她隐隐记得自己曾经也有过这样一个焦躁不安又雀跃的、彻夜难眠的夜晚,可若凝神回想,却又寻不到踪迹。
祁颂想,今晚自己或许只能这般等到天明。
虽然种种迹象都指向她是原主,但这种证明方式其实很残酷。
就像反证法——哪怕存在成千上万个符合命题的例子。然而只需要举出一个能够否认命题的特殊例子,便足以证明命题为假。
一旦有一点不符合,那么先前的全部都会被推翻。
祁颂担心桂花糕就是那一个例子。这是她第一次尝试验证。
她不知道,如果已经陷入过「我可能是原主」的狂喜。如果只差一点点就能得到最圆满的答案,却迎来一遭痛击后,她该如何自处。
“怎么不睡觉?”阳台的玻璃门被轻轻推开,郁落的声音响起。
祁颂心跳一顿。
她默了几秒,缓缓转身。
女人的面容在淡淡的月色之下出尘得有些不可捉摸,连带着祁颂的不安稳感在心头酝酿得更浓烈。
“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郁落凝视着她的面容,握住她在夜风中些许发凉的手,分享自己的温度。
在女人如水的目光里,祁颂无法自控地坦诚。
她点了点头,低声呢喃:“很害怕。”
郁落望着她不说话。
似乎知道那份害怕的不可言说,她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