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娄邺。
娄邺很少晚上打她电话,基本是视频,忙着应酬会给她消息报备行踪。
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姜予薏接起来,“喂。”
娄邺尽量平缓地,一丝不紊地把事情经过跟她复述了一遍。
姜予薏听他说完,茫然不知所措兜头而来,双腿一软,扶住了冰冰凉的椅子,目光空空荡荡地看着某点白。
“在听吗?”
姜予薏好半天才答应娄邺,“好,好,好。”
“我马上订票。”
姜予薏哆哆嗦嗦地打开订票软件,看了近几个小时的飞机票,只有凌晨四点还有航班。
她恨不得立刻、现在就过去。
一个人捏着手机,在客厅毫无头绪辗转,坐如针毡。
试图冷静下来。
她打开电脑,连夜把所有工作都用邮件给了田思然,天没亮出飞去了旻西市。
是隔小丹城百多公里的一个城市。
到达目的地,天边刚翻起鱼肚白。
旻西市夜里下了场小雨,早上的空气还有些湿冷。
姜予薏跑出机场,跑得浑身热。
娄邺到机场接她,见她穿着单薄,脱下外套搭在她身上。
姜予薏什么也没带,着急问,“在哪儿?”
娄邺比她冷静许多,带着她往停车场方向走,说,“铭德镇,从这儿过去要两个小时时间,上车再说。”
铭德镇地势比较偏僻,路也比较难走。
那所孤儿院是一个企业老板捐款建的,后来企业老板去世跟着破产,如今已破败不堪。
娄邺派来的人通过两天努力确认,住在孤儿院里那个女人跟三个孩子,是姜予薏母亲无疑。
长相和之前有很大偏差。
最开始他们根本没有认出来,只是身高有些相似,原本打算放弃回去。
是秘书看见她系在胸口前脏兮兮的青色莲花流苏,是姜予薏提供的照片里,余歌教授抱着女儿合照,女儿手里笛子上吊那块青色莲花流苏。
秘书几次乔装成附近村民亲戚去送食物,反复确认之后才打算告诉娄邺。
只是,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很胆小,秘书没沟通上。
姜予薏认真听完,浑身血液仿佛在一点一点回流,整脑袋都是空的。
所有情绪,早就在接到娄邺电话时兜头来过,已经过了失控时间。
现在疲劳跟心切交织在一起,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姜予薏现在根本无法去想象,娄邺口中的余教授,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声若如蝇地对娄邺说,“谢谢你。”
不待娄邺说话,她又自言自语分析道,“六年前,她应该是出了意外。”
娄邺说,“已经反馈给当地警方,会全力调查她们之前的行踪。”
镇上没有人知道她们从哪里来。
姜予薏搓了搓脸,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挺突然,挺紧张。”
娄邺知道,她嗓音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