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奇能够感觉有一种微妙的?东西在心腔深处拨弄着,她说不上来这是什么,也无?法掌控,只能随波逐流地顺从命运的?安排。
委屈望风的?易思龄眨巴眼,用手掩住唇,悄悄打了个哈欠,眼角流出生?理?性泪水,她拿指腹去擦,余光里忽然有什么东西在逼近。她警觉地偏过头。
远处,身姿挺拔的?男人?在夜色中步调平缓地走来,戴着眼镜、口罩,衬衫扣到最顶,领带一丝不苟,纯黑色西服颇有些板正单调,不像是参加晚宴的?宾客,但那人?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天然的?高贵,周身散发强烈气场,胜过今晚任何一位身份显赫的?宾客。
易思龄脑子里好大一个完蛋。
是庄少洲。
靠靠靠靠靠,这人?怎么来了,易思龄手忙脚乱地转过去,赶紧喊:“Tanya……别说了!有人?来了!”
“马上。”陈薇奇回应。
易思龄急得不行,又不好说是庄少洲来了,她得顾忌周霁驰的?心情?,“真的?别说了…!你保镖来了!”
陈薇奇的?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保镖?
周霁驰蹙了下眉,指尖的?香烟明灭,他不想给陈薇奇添任何麻烦,虽然他没有搞懂保镖来而已,易思龄为?什么如此慌张,刚才这段时间?一直有来来往往的?宾客从他们身边经过。
周霁驰弹了弹烟灰,“我先过去了,Tanya,祝你——”
一句“新婚快乐”没来得及说,周霁驰蓦地感受到一股凛冽的?低气压袭来,庄少洲掠过易思龄,径直走到陈薇奇和周霁驰的?中间?,站定,将他们划分了楚河汉界。
庄少洲双手交叠在身前,很标准的?保镖礼仪,但哪里有半分保镖的?谦逊恭敬。
他阴沉的?目光如猛兽的?牙齿,冷不丁咬进陈薇奇的?心底,低沉的?嗓音倒是波澜不惊:“陈小姐,有急事需要您处理?,还请您立刻随我过去。”
陈薇奇怔怔地望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心跳差点失控。
“…………”
周霁驰察觉到不对劲。这个保镖他从前没见过,从气势到言语都透着不该有的?强势,他生?出一丝不安,掐紧了手中的?烟管,“陈小姐,是否需要帮助?”
庄少洲冷笑,听到了天方夜谭,他居高临下地睥睨陈薇奇,仿佛在问?,你需要他的?帮助吗?
陈薇奇仓促地别过脸,切断这场单方面的?夹杂着怒意的?凌厉审视,“不用,出了点小事而已,我去处理?,先失陪片刻,你们聊。”
周霁驰欲再说什么,陈薇奇已经转身离开,黑衣男人?也跟着转身,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宽厚的?肩背将女人?挡得密不透风。
周霁驰指尖的?香烟快要烧没了,他浑不在意,这位身份不明的?保镖似乎……思忖间?,那走远的?男人?忽然漫不经心地回过头。
这场对视只维持了短暂的?两秒。对方的?目光非常平静,平静到像暴雨来临前阴沉沉的?天,周霁驰感受到一种压迫,那绝对不是一个保镖能有的?眼神。
这个男人?不是在和他对视,而是在警告他,宛如一头有领地意识的?猛兽,在发起进攻前会用眼神去威慑敌人?。
两秒过后,庄少洲云淡风轻地收回目光,斯文?地扶了下眼镜。
陈薇奇并不知道身后两个男人?有过一场无?声的?较量,她只知道自己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像是踩在虚飘飘的?棉花里。身后的?庄少洲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和下午的?保卫守护又有不同,此时的?他像是在押解自己的?犯人?。
一路上有宾客打招呼,陈薇奇像个提线木偶在那敷衍假笑,观景平台很大,她一步不停其实走得很累,身后的?男人?却没有丝毫要慢下来的?意图,催促着她。
直到推开玻璃门,进到建筑内部,灯红酒绿的?世界留在身后。庄少洲忽然攥紧陈薇奇的?手腕,不再跟在她身后,而是扯着她往前去。
“庄少洲!你慢点!”陈薇奇生?气地呵斥他,跌跌撞撞之间?高跟鞋快要掉了。
庄少洲面容冷峻,几?秒后到底慢了下来,可手腕力道分毫不减,牢牢圈住,像发烫的?手铐。
紫色裙摆在地毯上拽出一道斑斓星影,陈薇奇没有再说让他轻一点,倔强地咬着唇,任由他把她的?手腕抓红。他炙热的?温度中带着一种暴虐,肌肉在外套的?束缚下紧绷。
幸好一路无?人?,工作?人?员此时都在晚宴待命。无?人?知晓,晚宴的?女主人?被一个“保镖”凶狠地拽着,也不知要拽去哪里。
一路走到陈薇奇的?专属休息室,庄少洲拧开门把手,不等陈薇奇走进去,他一手拦腰抱起她,另一手摔门反锁,“砰”的?一声,门阖上,陈薇奇感觉自己像一只蝴蝶标本,被他青筋贲发的?大掌按在门上。
第23章过火一耳光
“Mia,那位是?”
直到陈薇奇和那陌生?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周霁驰这才开了口。易思龄面色复杂,欲言又止,随后非常不爽地瞪了一眼周霁驰。
周霁驰无奈一笑?,摊手,“抱歉,Mia,让你?做这种委屈的事。下?次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使?唤。”
易思龄轻哼,“我没那么小家子气。”
她心不在焉,有点担忧陈薇奇的处境,又觉得陈薇奇是活该。玩脱了吧,未来老公来抓现场!看她今晚怎么交差!
易思龄没有和庄少洲打过交
道,但她认识黎太,这位可是不好惹的女强人,生?出来的儿子肯定也不是善茬。
庄少洲看着风度翩翩,斯文倜傥,鬼知道私底下?是什么面孔,光看那一副强劲的身体?就令人腿软。
陈薇奇该不会被……
易思龄想到了不该是她这种名门淑女该想的画面,限制级,脸开始发烫。
“他不是Tanya的保镖吧。”周霁驰凭借着三三两两的细节,猜出了什么。易思龄不愿正面回答,更证实了他的猜测。
易思龄:“我不知道。”
周霁驰笑?了下?,只是眉目温和地注视她,并不催促。
易思龄受不了,她真是服了这一个?二个?,不高兴地撅了下?唇,“好吧,他其实是庄少洲。陈薇奇的未婚夫,驰仔,你?何必……”
易思龄郁闷地叹了叹气,轻声?埋怨:“你?这是自找苦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