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睿心上一松,觉得拿捏到了他的软肋,挺直了腰板威胁,“我能干嘛,都是好同学,请她去家里做做客不行吗。”
话音落,段弋的拳头已经招呼到他脸上,声音冷戾,“你试试看?”
安睿疼的“嗷!”一声,段弋抬腿,膝盖顶他肚子,声音不急不缓继续说,“你出去以后随便找个人问问,他们都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转来星洲的。”
挨了两下,安睿直接疼的趴地上鬼哭狼叫,“你还真打啊!”
段弋手上没停,“你有能耐就来弄我,敢打她的主意,谁都保不了你。”
“不打了不打了!”安睿的骨气说散就散,池骞打他有分寸,知道是个脆皮,不敢下死手,段弋不一样,打他下了杀猪的劲儿。
段弋歇了下手,问他,“以后的节目知道该怎么录吗?”
“知道知道,都听她的,我给她当小弟!”安睿忙不迭说。
段弋“嗯”了声,一拳头又落下去,打在安睿嘴边,疼的他“嗷嚎”一声。
委屈又气愤地问,“怎么还打我啊!”
段弋轻描淡写,“收个尾,也给你长长记性。”
他起身,甩着手腕走出去,安睿等在门口,见他出来,伸头往里看了看,“啧啧”两声投给安睿一个同情目光。
不远外的活动室里,大家被杀猪一样的哀嚎声吓得面面相觑,直播弹幕沉寂了半天,有人缓缓发出疑问。
【听着怎么像安睿?】
【……大家默契装听不见的样子挺好的。】
【我说怎么突然放起音乐了。】
【真好,我们安宝也有自己的专属bgm了。】
【叫那么难听,白瞎了一张帅脸。】
【你挺不礼貌的。】
……
孟芙放学回家时看到孟俞雪正在厨房忙碌,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不少菜,心中隐有不好的预感。
甜品店的生意一向很好,妈妈这个时候通常都在店里忙碌,今天却早早回来,还做好了一桌饭菜。
“年年放学了?快洗手准备吃饭。”
孟俞雪在厨房招呼。
孟芙应一声,目光落在门口鞋柜旁的一次性拖鞋上。
因为是单身带着她,妈妈和家里的亲戚都断了联系,除了温柏庭的妈妈,家里鲜少会有人来做客,很明显妈妈今天的反常和这位不速之客有关系。
她没有主动开口询问,面色如常去洗手,然后到厨房帮忙把菜盛出来。
忙碌完,母女俩坐到餐桌前,孟俞雪不停给她碗里夹菜,看她吃的香,脸上也不禁露出温柔笑意。
“妈,别光看我,你也吃啊。”孟芙将挑干净刺的红烧带鱼夹到她碗里。
孟俞雪吃的一脸满足,看着始终沉静柔和用餐的女儿,一滴泪突然猝不及防涌出来,怕被看见,她赶紧低下头。
想到这些年一个人带着女儿,累倒不算什么,只是觉得太对不起孩子了。当初她执意离婚,放弃一切都要带走女儿,这些年孩子跟着她受得苦实在太多,学校里的流言蜚语她都自己默默忍受着,回到家里从来不露出分毫。
她就真以为一切风平浪静了,全心经营着甜品店,给孩子的关心实在太少,上一次像今天这样做顿晚餐都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质疑自己执意把孩子从那个男人身边带走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这个孩子之所以能这么优秀并不是因为她照顾的有多好,而是她很早就被迫懂事了,如果没有跟着自己,她的年年是不是也可以少吃很多苦。
孟芙搁下碗,沉静柔和的脸上被冷色笼罩,“谁来了。”
孟俞雪快速擦干眼泪,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没什么人,你快吃吧。”
“要我一个一个打电话去问吗?”
孟俞雪却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年年,妈妈把甜品店关了吧,我们换一个城市生活,离那些是非和人都远一点,妈妈这几年赚的钱足够给你买个房子了,以后就在家里照顾你上学好不好?”
孟芙盯着她湿润的眼睛,说出那个久到几乎要遗忘的名字,“钟绍浦。”
孟俞雪连忙摇头,“不是他,年年,妈妈是不会见他的。”
“那就是李升。”孟芙直截了当道。
知道她们住址的无非就那几个人,她那位姑姑是不屑于登门的,既然不是钟绍浦那就只有李升了,来了一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能让妈妈焦虑内疚成这样,连关了甜品店带她远离这座城市的心思都有了,可真行。
“年年,是妈妈对你的关心不够,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是钟绍浦已经今非昔比了,升升说他那位新舅妈性格也很强势,如果要伤害你的话,妈妈没办法保护你。”
孟芙深吸了口气,压下腾起的愤怒,耐心安抚,“妈妈,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而且现在已经不是我想抽手就能轻易离开了,有些我没法跟你解释的事正在发生,你相信我好吗,等我把一切解决好,我们的生活就再也不会被人打扰。”
“到时候我们可以像你说的那样换个地方生活,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不需要觉得对不起我而牺牲自己的爱好,你能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再艰难的时候都没想过放弃我,这已经很辛苦了。
所以妈妈,别再让我成为你的枷锁了,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可如果你不快乐,那我会觉得自己的存在毫无意义。”
孟俞雪泪流满面,握紧她的手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安抚好她,并再三保证绝对会保护好自己,孟芙借口要去找温柏庭出门。
刚踏出家门,她脸上维持的平静立马转为冷凝,拿出手机从黑名单里找到李升的号码拨过去。
电梯停在一楼时,电话被接通,吵闹的音乐声传出来,李升一边说话一边走出来找了个僻静处,“你怎么愿意给我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