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绵喃怕他不喜欢,垂下?眼眸,故作镇定地打预防针。
贺俞洵低嗯一声?,落座后,目光扫视,一样不落地都尝了遍。
天麻鸳鸯鸽、酸汤鱼、毛肚火锅、辣子鸡…这几样主菜属于家常菜,没有三五个小时分明是做不好?的。
饭后才是最重要的正经事。
贺俞洵倚坐于沙发,双腿交叠,姿态闲适,动作不疾不徐,像位精心等待的绅士。
周绵喃抱着东西出来?时,正好?和?他隐晦的眼神对上,心脏猝不及防地跳快了一拍,竟然感到有些?紧张。
他在等自己开口。
其实此前?她已经预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可真正面临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恍惚。
路过金毛时,她想?得出神,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一个重心不稳,蕾丝裙摆便飞扬起来?,差点被绊倒。
一双手及时揽过来?,稳稳扶住她,却因惯性,轻轻一带便被扣到了他怀里。
他的手臂宽厚有力,掌心温度炙热,横亘在腰间,所有的感官都凝结在腰部?无限放大,侵占了她的所有情绪,整个纤瘦的后背贴住对方的胸膛,更让她瞬间僵住身体。
扑通、扑通、扑通。
过分暧昧的肢体接触,周身生出旖旎的氛围。
周绵喃顿了下?,欲盖弥彰地捂住胸口明显的心跳声?,下?意识侧头跟他对视,触及前?,又慌忙移开。
她想?到自己还未出口的求和?,强迫自己冷静,故作镇定地起身,嗫嚅:“谢谢你…”
怀中登时空了,贺俞洵的眼神比刚才更暗更深:“谢我??”
他露出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
“不是的…”她意识到自己这样,倒是显得他们生分了,登时否认。
“阿洵。”
她顿了顿,郑重其事地喊他,氛围登时正经。
这个昵称,是她为他独创的专属称呼。
周绵喃抿了下?唇,在贺俞洵身旁坐下?,像曾经无数次同桌过的日夜。
她的指尖无意识蜷缩,又随即放开,为调整自己的状态,悄悄地呼了一口气。
“你…能回来?陪我?…过生日,我?真的很开心。”
“你曾经让我?自己想?,怎么做才能和?好?,我?现在已经想?清楚了。”
她托着他的手,将那个盒子打开。
装潢复古,宛如潘多拉魔盒般神秘,未知的更诱人。
贺俞洵纵容着她,顺着动作揭开了盖子,眼眸登时深了深。
再?普通不过的旧物:信纸、头绳、保存完好?的校服和?纽扣。
却都是他们过去的感情存在的证明。
周绵喃攥住那根头绳,将自己的黑发扎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再?将那件校服拿过来?,三两下?套在自己身上,这么多年?,她的身材仍旧没有变化,纤瘦而?高挑。
贺俞洵注视着她的动作。
穿上后,她变得学生气许多,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仿佛被带着瞬间回到了那个炙热的夏天。
蝉鸣、汽水、斑驳的树叶,和?被翻个不停的书?页,写满笔记的黑板,还有她动人的笑颜。
“阿洵。”
“你曾经告诉我?,‘第一是我?的,第一也会是我?的’。”
“你说错了。”
“一直都是你的。”
“因为。”她看着他的眼睛,剖付出自己的所有真心,“阿喃是阿洵的,一直都是。”
她鲜少会有这样热烈而?坦诚表露自己的时刻。
“我?想?告诉你。”
“…阿喃很想?你。”
少女时期的周绵喃是青涩、成?熟而?内敛的,她现在却将自己主动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他。
爱过的人,真的能够决然地抽身离开吗?那只是自欺欺人的假象而?已。
离开医院的那天,她的心脏分明也被无形的刀割得血肉模糊啊。
“我?知道,可能这些?都算是甜言蜜语,算不得什么,我?会用接下?来?的行动证明。”
她牵着他的手继续打开盒子。
一条用蜡染制成?的,独一无二的领带展现在两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