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舟好笑地看着她,似乎是在说来都来了就这样走了?你也太没耐心了。
后来两人只玩到三点多就回去了。
许栀讨厌排队,特别讨厌,盖了几个章就拖着他走了。她还嫌弃里面的饭菜不好吃,带他去附近一家老菜馆吃上海菜。
南方人喜甜,上海菜的显著特点就是浓油赤酱,不少菜肴不是红烧就是甜口,不太符合费南舟的口味。
但他不吃辣又不吃甜,真的很难伺候,许栀给他点了个水蒸蛋和清炒白菜就不管他了,自己点了红烧肉、八宝鸡、桂花糯米糖等美食,把自己面前堆得满满当当。
费南舟好笑地问她:“只吃荤菜不吃蔬菜?”
“我不是点了吗?”她用筷子隔空戳指手边的一道炒芦笋。
费南舟不说什么了,六荤一素,搭配得真“均匀”。
好在沪菜量少而精,每一道盘里摆的东西并不多,主要尝个味道。
许栀吃完六道菜倒没觉得肚子不够装的,还偷偷抢了一口他碗里的水蒸蛋。
费南舟把剩下一半的水蒸蛋推到她面前:“你吃吧。”
“你嫌弃我啊?”
“不是,我吃不下。”他食量不多。
许栀问为什么。
他本来不想说,架不住她一直追问,手里的筷子停下,垂眸略思忖了一下。
“不方便就算了。”她忙道。
“没什么不方便的。”他挺豁达的,没什么不能说的,刚才只是在回忆。
只是略微想了想他就开口说道:“刚出校门那会儿天天陪人喝酒,落下了胃病。”
许栀这才明白为什么每次出去吃他都吃得那么少。
旋即又板起脸说:“那你喝酒前还不肯吃东西?非要捡着喜欢的菜才纡尊降贵地入口?你嘴也够挑的。”
他都习惯被她教训了,也不跟她计较,只不咸不淡地瞟了她一眼:“没大没小。”
许栀抿着唇笑,颊边凹一窝笑靥。
-
转眼就到了12月份。
许栀的入职手续已经办好,房子也找好了。
因为费南舟这几日都在办公大楼那边开会办理相关手续,他没来过她这儿。
许栀心里也暗暗松一口气,其实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提起。
这日傍晚,她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细雨蒙蒙的天空发呆。
屋子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一个粉色的行李箱安放在走廊边,那里就是她的所有东西。
她晚饭都没有吃,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时间越来越近,她总要在他去南京前跟他说的。
好在上天似乎也觉得她太过煎熬,不忍再折磨她,快7点的时候,费南舟回来了。
许栀听到开门声僵在那边,过了会儿才朝门口望来。
费南舟弯腰在脱皮鞋,公文包随手放在了玄关桌上,还没抬头已经笑着跟她说话:“打扫卫生了?难得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懒丫头竟然也学着勤劳起来了。”
许栀喉咙干涩,好像被胶水黏住了,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空旷的屋子里只有费南舟清朗的笑声。
他渐渐的停了下来,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好一会儿才缓慢直起身,目光先是扫视了一圈屋内,继而缓缓定格在她身上。
最后,又落到了她脚边不远处的行李箱上。
“……要出远门?”半晌,他笑着开口。
许栀没有吭声。
气氛沉默而僵持。
费南舟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哪怕是故作轻松的笑意。
他就那么隔着几米远静静地望着她。
许栀的身体轻轻地摇晃着,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神情。
时间就在这种宛若焦灼的气氛中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谢成安紧跟着进门,指纹锁清晰的开启声,伴着他的笑声:“有没有吃的,饿死我了……”
话说一半却停下来,看看许栀,又看看费南舟,似乎也感受到了异样的氛围。
许栀平复了一下呼吸,望向费南舟:“费南舟,我有话跟你说。”
语气已经平静镇定下来,或者说,此时此刻她不得不镇定。
“干什么干什么,搞得这么严肃?”谢成安看出不对劲,插科打诨着想缓和一下气氛。
许栀已经开口:“我不是要出远门,我要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