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开学,林亦琳恋恋不舍地送王舒卉去了机场。
到了北京后,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北京的秋天,王舒卉一头扎进了实验室。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就连那个当初不看好她学工科的大男子主义父亲现在逢人都炫耀我女儿去清华读研究生了,而且还是计算机系的研究生哦,可见她的这份学历有多光宗耀祖,所以哪怕不求在计算机领域取得什么伟大成就,起码要顺利拿到毕业证。
在清华读研的压力非常大,能人和大牛都太多,就连顾旸都不得不卷,更不要说她。
本以为来了北京后,她至少和朋友们可以时常聚一聚,不用像本科时期那样,只能隔着朋友圈给他们点赞。
但她忙,朋友们也忙,就连他们当中最信奉享乐主义的卢文佳都为了给自己镀金出国读研了,王舒卉好几次说要去隔壁燕园找齐妙想吃饭,最后不是她有实验,就是齐妙想要出去跑外勤,研一的第一年,明明两个人的学校就在隔壁,都没能见上面。
研二的第二年,齐妙想通过央广网的实习面试,王舒卉也开始跟着导师全国各地跑科技展,去其他高校交流学习。
在忙碌且充实的生活中,她也在朋友圈的零碎动态中了解到了其他人目前的状况。
罗烟这几年靠给爱豆当大粉赚了不少钱,准备去出国就业。
童博最近在准备申请直博,反正也找不到女朋友,索性往上一直读书算了,这下童博要变成童博士了。
吴澄是学医的,他现在非常后悔当初听了妈妈的话学医,现在大家研究生都要毕业了,他还在各种考试和实习中苦苦挣扎,最近他妈又让他相亲,解决人生大事,他一怒之下,干脆报名去国外当志愿者医生了。
这么一对比,王舒卉忽然觉得自己爸还挺好的,起码不催她赶紧找男朋友。
除了这些勤朋友圈的人,她还从齐妙想口中得知了柏泽文的近况。
他去了证券所实习,两点一线,天天跟数字打交道,忙得根本没空朋友圈。
一群人终于有空聚在一起,是在他们研究生毕业后的那个暑假。
纪岑背地里瞒着齐妙想建了个九人群聊,告诉所有人,他要求婚了。
群里一时间沸腾了,开始帮他出谋划策,想求婚的招数,但纪岑说怎么求婚自己自有安排,他们负责到场见证就行。
那必须到场见证,就是纪岑在十八层地狱求婚,他们也必须到场见证。
九人语音群聊,卢文佳兴奋地问:“你打算在哪儿求婚,就在北京吗?还是回童州求,不行我得赶紧买回国的机票了。”
纪岑:“不用飞回国,你直接飞去澳洲吧,机票钱我给你报销。”
卢文佳:“澳洲?你干嘛还大老远地跑到澳洲去求婚。”
吴澄无奈道:“因为今年的奥运会就在澳洲举办,你是有多迟钝。”
思索了会儿,卢文佳反应过来了。
“我靠?!”
要不怎么说他们大一中出来的高考状元就是屌,连求婚都是要在世界级的奥运赛场上。
于是开始统计谁去,不出意外全票通过,所有人都会去见证。
毕业后各奔东西,而这一次求婚策划,把他们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
到布里斯班的第一天晚上,所有人都失眠了,谁都没睡,坐在酒店楼下的餐厅吧台上兴奋地分享彼此的近况。
卢文佳还是最话痨的那一个,说到嗓子干了都还在说,最后还是吴澄说她的扁桃体炎刚好没多久,今天的说话份额已经用完了,有什么明天再说,送她先回房间睡觉了。
等吴澄回来后,罗烟好奇问他:“你咋知道佳佳得扁桃体炎了,我和老王都不知道。”
吴澄说:“我学医的,她之前找我咨询了一下。”
童博不解:“但你是外科医生吧,就一个扁桃体炎还要来找你咨询?”
“她之前查百度以为自己得绝症要死了,可不就来找我这个外科医生了。”
众人无语:“……”
卢文佳这个大傻子,都这么大人了,居然还相信百度治病。
卢文佳先回去睡觉了,剩下那个最话痨的就是柏泽文。
然而聊到中途,柏泽文忽然说他想出去抽根烟,起身要离开吧台。
吴澄蹙眉:“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抽烟对身体不好。”
他懒洋洋回了句:“我每天上班累得要死,就这么一个解压方式,你让让我吧。”
最后还是出去了。
布里斯班的昼夜温差还是挺大的,男人没披外套,就穿了件单薄的衬衫,和他们隔着玻璃,坐在餐厅外的椅子上抽烟。
背影被烟雾缭绕,居然显出那么几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