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关、玉龙关。”李浔忽而笑了一下,殷红的唇勾起,带着几分颓靡。“我就是从玉龙关来的。”
“什么?”李重华一惊。
那样的苦寒之地也可以养出这样瑰丽的玉兰吗?
“盛元八年,我离开了玉龙关。”李浔说。
李浔说出来的话带着十分粘稠的情绪,所有的掺杂混合在一起,让李重华分辨得不仔细。
他忽而觉得,好像现在难过的不仅仅是自己。
沉默了半响,他只能不痛不痒地问一句,“玉龙关是什么样子的,母后跟我说,那里常年落雪。”
“是。”李浔应答得很快,似乎方才得那些情绪不曾真正地困扰他。“但我已经有十年没有回去了,不知道那里是不是改换了日月变了新天。”
都是他乡羁旅客、终成难归故土魂。
李重华回手抱住了李浔,学着对方也轻拍着背,哼了几句不成调的童谣。
哄李浔,也哄哄自己。
良久,李浔复又开口,被圈在怀里的李重华听得那声音觉得闷闷的,像是从很远的过去传来,隔着千万年的光阴、隔着风霜雨雪。
“重华,你想重登宝位吗?”李浔问他。
而他还是一样,没有作任何回答。
作者有话说:
这章还是有一些信息量的。
第79章【柒拾玖】解开蛊虫
正月十五一过,整个掌印府,或说整个京都就又忙了起来。
巫朝出了十五就背着药篓出了门,在一个尚算好天的午夜,说是要给他们去找解鸳鸯蛊的草药。
出了掌印府的门之后,大抵有半旬的时间,他都没有再回来。
李重华不懂药理,却又莫名地觉得此事有些怪异,心中隐隐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这黑云压城的京都,风雨欲来了。
在某个雨雪夹杂的夜晚,巫朝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掌印府,彼时府内的灯也熄的没几盏了,尚存的也摇摇欲坠、飘忽不定。
他一身蓑衣被子卯带着,又随着李重华的后脚进了李浔的房,
李重华看着巫朝的模样,险些没能认出来。
“李浔,我回来了。”巫朝说,嗓音还带着几分嘶哑。
李浔起身将房内的炭盆给点燃了,“如何?”
巫朝点了点头,“嗯,事成了。”
“好,记你一功。”李浔摆摆手,让大家都落座。“这鸳鸯蛊什么时候能解?”
“现在就能。”巫朝摘下了身上的蓑衣和斗笠,侧身对子卯说:“子卯叔,帮我要盆冷雪来。”大抵是有些累了,他难得话少。
子卯当下就起身,“好嘞。”而后匆匆地推门出去叫了人。
不多时,子卯又托着一铜盆白净的雪进了房,半点脏污都瞧不见。“这样的可行?”
“可以的,放在罗汉床的那个小几上吧。”巫朝伸手在他的袖中掏了掏,拿出了一个布包来,一展开就是一排整齐的银针。他又是在另外一只摸索了一下,找出了一个火折子模样的东西。“你们将手伸出,架在铜盆上,先别碰着了。”